蒙统领全身披挂,匆匆领一列禁军来至宫门。
遥遥望见宫门前灯笼大亮,又有一圈侍卫围作一团,仿佛与宫门处的禁军正在对峙,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所幸双方都原地不动,并未发生任何争执。
蒙统领高声喊道。
“殿下可在?”
“太子殿下在此,来者可是蒙统领?”
魏定真望向来人方向,朗声回答。
蒙统领近前一看。
这才发现立在太子身前的那名禁军,竟然是今天下午见过的魏定真。
又见到这个魏定真,蒙统领又是意外,又是忧愁。
刺客一案皇上限期三天,蒙统领这几日不得不守在皇宫。
辛苦一天刚刚在班房坐下,小憩片刻就被人叫醒,说是太子要深夜入宫。
看来又是这个魏定真惹出来的事。
“原来是魏校尉你啊,你不是在西华殿吗?怎么又跟殿下带人深夜入宫啊?”
蒙统领话中似乎有怀疑。
毕竟深夜惊扰宫门,就已经是禁忌。
更何况太子带着的是禁军身份的魏定真,还围着侍卫要求入宫,眼前的情况极容易被人误会。
作为禁军统领,平日里见到太子肯定需行礼,但如此敏感的地点与时刻,不由得他不谨慎。
魏定真并未答话,闪身让出立在侍卫中间的太子本人。
见到太子本人,蒙统领并未上前行礼。
与太子相距七八步的距离外,他仅仅拱手致歉。
“殿下勿怪,微臣职责在身,不能行礼。”
面对此情景,太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往日里进出宫门,蒙统领等人都是以礼相待,从未如今夜般严阵以待。
郭羽附在太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太子稳了稳心神,依言照办。
挥手让方韩山等侍卫回到马车边,仅留下郭羽跟魏定真兄弟留在身旁。
这才大声说到。
“蒙统领恪尽职守,父皇知道了一定很欣慰,我有一封书信非常紧急,希望蒙统领能连夜送给父皇。”
“书信?不知与何事有关?如果事关国家大事,殿下您应该先送至上卿府才是。”
蒙统领问询书信内容,早已在郭羽预料之内。
上卿府管理着大风朝的吏、礼、刑、典、书、户、工、兵,几乎大风朝所有朝政,都要经过上卿府审议之后,才递交皇上批阅。
而且太子并未临朝,除了皇上指定事项外,就算太子本人也不得插手朝政事务。
“书信无关朝政,只是希望将史太医接出宫来看病。”
“可是殿下府上有人急病?”
郭羽又附在太子耳边交代几句。
太子高声道。
“正是府中有急病,需要史太医才能医治。”
眼下太子正欲让李一利担任京都指挥使,魏嵩病重一事,并不宜声张。
蒙统领犹豫片刻,令身旁禁军上前接过书信。
“殿下,微臣只能将书信递入宫中,至于皇上何时能看到,微臣不能确定,还请您上马车等候消息。”
一支挑着红灯的竹竿高高撑过墙头。
红灯悬挂了莫约两盏茶的时间,墙内另一支挑着红灯的竹竿,将装有书信的盒子接入宫中。
魏定真与弟弟守在马车边,不停眺望墙头。
希望墙头处尽快再次挑起红灯。
马车上,太子若有所思的望着宫门,不禁问郭羽。
“平日里我是堂堂大风朝太子,却连给父皇送一封信都要被盘问,郭先生,这天下可还是我们皇家的大风朝吗?”
“当然是皇上与殿下你的大风朝,蒙统领此举,也是依照太祖旧制。”
“难道在太祖眼中,骨肉亲情都不如外人可靠吗?”
太子深感不解,低声叹气。
郭羽压低声音道。
“殿下不可出此番言语,正是为了避免骨肉相残,太祖才留下如此规矩,否则皇子众多,为何单单只有殿下您一人留在京都呢?”
太子闻言,顿时沉思不语。
皇上有多少皇子,自己有多少兄弟,无人知晓。
皇族中只有长子能够留在京都,其余皇子出生不久,便会被秘密送往异地他乡。
多年来,太子并未觉得有何异样之处。
今日里见到魏定真兄弟二人,兄弟情深,这才让太子稍微有一点羡慕他们。
至少他们兄弟二人能够齐心协力,家中父亲也能虽是陪伴身旁。
哪像自己,不但极少能与父皇相见,也很少有过交谈,就连送一封信也如此艰难。
世人都羡慕太子之位高高在上,又有几人了解高位之上的苦闷。
身边也就郭羽一人,能够聊解苦闷。
夜幕中空气越发寒冷,残余的积雪映在灯光下,反射出冷漠的目光。
车外忽然响起了弟弟的叫声。
“红灯,墙头升起了红灯。”
太子与郭羽跳下车。
果然望见,宫墙内挑起了一盏红灯,显然是宫中有消息了。
不多时,蒙统领来至马车边。
“殿下,史太医在宫门内,请您过去说话。”
“史太医来了?不能让他出来说话吗?”
弟弟终于得到史太医的消息,着急着插了一句话。
蒙统领丝毫没有理会,拱手请太子移步宫门,看样子只允许太子一人前往。
郭羽悄悄推了魏定真一把。
魏定真立刻领会到郭羽的意思,上前扶着太子。
“殿下,夜黑路滑,我扶你过去。”
弟弟穿着便装,蒙统领根本不认识他,自然不会理会。
魏定真身着皇宫禁军服饰,又在这两天与蒙、刘两位统领多次见面。
由他陪同太子前往,蒙统领也不好多说什么。
宫门依然紧闭。
守在宫门外的禁军们队列整齐,盔甲鲜明。
蒙统领隔着宫门大声喊道。
“史太医,殿下就在门外。”
洪亮的声音穿过宫门,听在魏定真耳中嗡嗡作响。
门内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应该是一名內侍,代替史太医说话。
“史太医说,宫门已经关闭,皇上要他守在宫中,殿下有需的话,可以去太医院找其他太医。”
魏定真自然明白,皇上让史太医留在宫中,是为了医治影姑姑。
可见在皇上心目中,影姑姑的地位非比寻常。
但是此刻家中父亲病重,甚至咳血不止,必须得史太医才能救命。
只是这宫门又怎么会轻易打开呢?
魏定真扯着嗓子大喊道。
“病人情况危急,先前就是您开的药方,非您不可啊!”
史太医身份尊贵,能够让他亲自开药的人,必定不是寻常人家。
门内安静片刻,又传来內侍尖利的声音。
“史太医说,你讲一下病人所服药方以及病症,或许还有办法延缓一晚。”
“病人不慎跌倒,如今咳血不止,药方是麦冬五钱、五味子三钱、桂圆肉五两……”
魏定真多日为父亲买药,药方内容早已记得清清楚楚,当下一五一十的喊出来。
门外还未背完药方,门内响起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
“这位公子,老夫已经知晓病症了,这里是老夫随身玉佩,你拿着到老夫家中,会有人替老夫前去诊治的。”
伴随着门内一阵窃窃私语。
一支挑着红灯的竹竿从墙内伸出,红灯下挂着送信的小盒子。
蒙统领命人取下盒子,亲手递给太子,目光紧紧盯着盒子。
好似要确认盒中装的物件。
太子当着蒙统领的面打开盒子。
取出一块透着黄光的玉佩,拿起来在灯光下看了一遍,又交给魏定真收好。
门内再次传出尖利的声音。
“史太医说,先前药方就是他所开,公子前去找他,应该有办法诊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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