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府门口的一名老人望见二少爷回来,立刻丢下手边的事情跑两步着迎向前去。 魏定仁见忠管家踏着雪地颤颤巍巍的样子,连忙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扶住老人,然后拉着管家走进大门。 “忠叔,我爹的病怎么样了?” “老爷他……”忠管家吐出三个字就再也不下去,回头张望着见只有魏定仁一个人。 “二少爷,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大少爷呢?还是不肯回来见老爷吗?” “大哥他……” 魏定仁不忍心出大哥失踪的消息,害怕本就卧病在床的父亲担心,这三个字听在忠管家耳中却还以为是大少爷仍旧不愿意回京。 匆匆换过衣服,忠管家领着二少爷立刻赶往卧房,临到门前又缓住脚步。 调匀了呼吸,两人对视一眼正要推门,屋内已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定真定仁,进来歇会。” 忠管家当先推门而入,屋内略显昏暗,只有一名老仆擎着一盏灯侍立在床榻边。 “是你啊,我听见脚步急促,还以为是那俩毛躁的孩子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又从屋内传出,话音未落,魏定仁抑制不住内心悲喜奔伏到床前。 只见一名短须花白头发的老人半躺在床榻上,一卷书册轻轻扣在胸前。 “爹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了一场恶病?我收到信就骑马日追夜赶的回来,信上您都咳血了,有请大夫来看了吗?大夫怎么?吃了药了吗?” 老人虽然显得有些虚弱,可是眼神仍然透出一缕清明,呵呵笑了一声。 “仁儿你还是这样毛躁,这屋里都快成药罐子了你还闻不出来吗?不过你这次突然回来跟临都的馆营使请假没有,工馆虽设立才两年,可是各地的馆营使都握有临机独报的特权,该给的礼仪还是要给的。” “爹您放心,大哥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馆营使大人身边,跟薛大人通报过后我就立刻……” 伏在床前的弟弟连忙答道,不慎中提到大哥,话音一顿才接着起来。 只有忠管家看见老人听到大哥两个字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微光。 “……立刻从运河赶回来看爹爹您,您身体现在什么样?” “安好安好,但是不算多么安好。” 老人左手轻轻一摆,忠管家跟侍立身边的老仆立刻点头就要退出卧房。 显然这位看起来虚弱的老人要与自己的儿子谈论一些重要的内容。 魏定仁轻轻起身追上已经退到门口的老仆,接过其手中的灯盏这才让其离开。 然后一手护着灯火一边回到床前跪伏在父亲身边。 “仁儿你的心思也能这般缜密,不枉在工馆待了两年。”老人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许,随即又想到什么事情变得阴郁下来。 “你大哥出什么事了,仁儿你吧。” 魏府门外排队的长龙慢慢悠悠缩短。 姗姗来迟的忠管家立在门口一边客客气气的接过来客们的礼盒,一边命人记下来客的姓名职位作为礼单。 来客们则不再如先前那般递上礼盒后不厌其烦的打听魏府主人的病情,而是立刻搭上马车离开这条巷子,毕竟魏府二公子回家的消息需要尽快传递给等候魏府消息的人。 “李姐,这里可没有我的短刀啊。” “喏,这不就是一把短刀吗?看起来旧是旧了点,几十年前也是不知道叫什么的将军大王用的,肯定比你个校尉用的短刀值钱。” 站在一间摆满盔甲兵刃,看起来是李老将军收藏室的屋子内。 魏定真不禁为自己轻信眼前这个一会乖巧,一会又古灵精怪的少女而哭笑不得,更何况这些李老将军手下败将的兵刃怎么可能比得上太祖短刀。 “怎么样,是不是激动地不出话来?别担心,你随便挑一把拿走,反正这些都是爷爷看不上的,丢在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年,比我年纪都大。” 见自称雍定城校尉的黑眸青年一动不动,少女还以为他不敢,于是左顾右盼挑中一把腰刀。 喀。 一双手吃力得从刀架上托起还插在刀鞘里的腰刀。 学着将军模样左手提在身侧,右脚朝前迈出一步,右手扭腰握住刀柄用力抽出一截明亮锋刃。 “你是何方毛贼,快快报上名来,待本将这就取你项上人头!” 白衣公子红粉颜,寒蕊向蝶几人曾? 欲为将军赤血染,唇口作朱已倾城。 娇斥声迎面而来,言语中杀气腾腾,可是看在一双黑眸中却是娇柔妩媚,冷香幽幽。 但此刻可不是玩闹笑之际,弄丢太祖短刀的话除非自己就此隐姓埋名,否则空着手回家的自己只会给父亲带来更大的麻烦。 一旦离开李府,这偌大的京都里也没有自己半分立足之地。 “李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里并没有我的那柄短刀,在下还是回西厢房再找找看吧。” 双手抱拳,魏定真客气后就要离开,少女情急之下出手相拦,却忘了腰刀笨重,身子一倾已然失去重心。 扑通,跌倒在魏定真脚下。 被魏定真连忙扶起的少女随手拍打两下身上的灰尘,一转身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胸前点点污迹上下起伏,还有为了直视黑眸而扬起的下巴,微微露出的贝齿,轻轻皱起的鼻子,没有了大姐刻意保持的那份淡然贵气,看起来更像是邻家一名顽皮伙伴。 “哎,你别急着走嘛,随便挑一把刀再走,我让他们再给你备一匹马,你就能骑着马出门了。” “为什么我要骑马?李姐,在下只要拿回短刀,待会走回家就是。” 强忍着嘴角的笑意,魏定真还是好言好语相告。 按理父亲曾经是李老将军麾下,如果是李老将军应该不会扣下短刀不给。 自己又是昏迷后从东林岭出现在李府,中间发生了什么方才也因为紧张没有找李老将军问清楚,还被这李府古灵精怪的姐拖着耽搁了不少时间。 现在看来必须再去求见一趟李老将军弄清真相,无论如何也得先把太祖短刀找回来。 眼看这名校尉态度坚决,少女乌溜溜的眼珠转动几圈,又提出个主意。 “你要找你的短刀也行,不就是西厢房嘛,我把那里的人都叫出来问一遍就是了,不过。” “不过什么?”魏定真有点摸不清这李大姐究竟想要干什么,自己被她撞倒不,还帮她在李老将军那里解围,起来跟她几乎没有任何纠葛呀。 “不过你得带着这把腰刀去找你的短刀,还有,等下你要骑马出门。” 这样奇特的要求魏定真这辈子是第一次遇到,难道这是李府大姐感谢自己的一种方式,因为面子的缘故才用这样奇怪的方式提出的吗? 痛快接受李大姐的好意,两人又匆匆赶回西厢房,不一会翠儿就在李大姐的命令下将西厢房的人统统唤至魏定真醒来时的厢房中。 “你们当中有谁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魏定真见几十名侍女侍从站满了屋子,心中暗暗感叹李府果然是李府,不像自己家连一所宅院都没有。 当年父亲到京都受任京都指挥使,原以为是权宜之计。 毕竟从先帝开始,风尘十八将的后人都被安排在北方十八府和江南三十八城任职。 只有白府世居京都,而李府是因为李老将军封无可封才举家迁入京都。 因此贵为京都指挥使的魏府其实是租来的一处宅院,连一面临街的大门都没有,却不想一住就是八年。 “的知道,魏公子,昨夜就是的几个替公子沐浴更衣的。” 一名侍从走出来,接着另有一名侍从跟两名侍女也齐齐挤出人群,四人站作一排立在魏定真和李大姐面前。 听到这几名侍从能叫出自己姓氏,魏定真因为寻不到短刀而悬着的心顿时安稳了许多,却没注意身边少女听到沐浴更衣几个字时瞥了自己一眼,和耳根偷偷飞起的一抹羞红。 一番问询后魏定真终于搞明白,原来昏迷中的自己是昨夜被李老将军之子,李一利带回来的。 这李一利魏定真倒是听弟弟提起过,原本是京都精锐九大营中的卫将军,后来调任京都副指挥使成为了父亲的副手。 父亲私下对他的评价是八个字“忠勇豪迈,正直无私”。 因为与当今大风朝的新帝同年出生,加上本就受先帝器重的李老将军的关系,时年三十八岁的李一利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京都指挥使,甚至一跃成为掌控京都精锐九大营的大都督。 一旁的少女听了半他们着些无关的内容,出声打断黑眸青年跟侍从。 “哎呀,你们四个,还有你们所有人,有没有见到他身边带的一把短刀,见到就赶紧带我们去拿,我还急着出门呢。” 两名侍女先后答道。 “回姐的话,魏公子的衣物跟东西都是我们整理的,衣服洗过还没有晾干。” “那把刀就挂在床头外的包袱里。” 取下一直就挂在床头外面的蓝色包袱,魏定真为自己一早上的糊涂自嘲不已,找遍了床上桌上柜子里,竟然忘记抬头看一眼。 叮。 打开包袱,那柄太祖短刀完好无损的躺在里面,还有一个戒指大的物件也出现在包袱里,与短刀碰撞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铜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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