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府则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东厢中一间房门偷偷拉开条缝,一双眼睛心确认外面没有人,然后房门打开到刚能通过一人,接着探出半个脑袋左右张望。 “姐。” “姐。” 两声问候同时从门外传来。 守候在左右两侧的侍女虽然穿着保暖的皮袄,露在空气中的脸颊,仍然被屋外的寒风吹得像是涂上了略显浓厚的胭脂。 “哎,你们俩站这干什么?我就是屋里太热开门透透气。” 李可依假装随手开门的样子,意图掩饰自己的动作。 “姐不要责怪。”左侧绿衣侍女无奈道,“我们也都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要不分昼夜黑白的守着姐房门。” “不分昼夜黑白,哼,你俩是不吃不睡站在这里到年底吗?” “姐。”另一名侍女接着答道,“老爷安排了十二个人,命令我们一日六班守在这里的。” “哎呀,打开门又有点冷。” 啪。 李可依又重重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一双眼睛乌溜溜转动起来。 父亲李一利身为京都副指挥使,连偌大的京都和皇城都能守卫的密不透风,安排下看守自己的人一定也会跟皇城一样森严。 今才十月初三,到年底几乎还有两个月那么长,要是一直被关在屋子里还不得闷死。 看来必须去求爷爷才行。李可依打定主意。 深吸一口气,接着点点头仿佛是自己给自己打气,然后转身双手撑在房门上,伪装出一脸轻松的样子拉开了门。 “我去给爷爷请安。” 不等两名侍女有反应,李可依已经提着裙角一溜跑出一段距离。 “姐,姐,老爷过不让你出门。”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李府之中李一利是老爷,可是还有个太老爷在,虽太老爷不插手李府的管理,唯独大姐这里往往只有太老爷话才管用。 无奈之下,两名侍女只得先后追在那道白色身影后面。 “姐慢点,姐你慢点。” 李可依哪里肯让她们追上,脚下更是加快步伐冲向爷爷所在的院落。 难得安静半晌的李府,又因为两名侍女的唤声喧闹起来。 呼唤声穿过柱子和院墙,侍女家丁们没有看到大姐的身影,一个个也知趣的让开走廊大道,纷纷贴着墙角而行。 白色身影如红墙绿柱间飘舞的雪白花瓣,从众人身边一闪而过,留下一地冷风徒然无功。 咣。 金铁交鸣声终于拦下了舞动的花瓣,李可依看着守在院门处的两名禁军有些疑惑。 “姐,李副指挥使正在跟李柱国见客,任何人不得入内。” “什么人这么大架子,大清早来,还让我爹跟爷爷亲自接见?” 尽管父亲跟爷爷都有官职在身,但是往往都只会在衙门或者军营处理公务,李府中是极少接待客人的。 就算是接待客人,整个大风朝也只有几个人,会值得父亲跟爷爷两个人同时招待,更何况还有父亲安排的禁军把守。 “属下不知,还请姐回避。” 两名禁军脸上毫不变色,仍旧一脸严肃,丝毫没有理会李可依是他们指挥使女儿的身份。 李可依踮起脚尖,遥遥望见三层楼的大厅外也守着四名禁军,只得放弃了冲进去的想法。 “不就是不让进去嘛,我就在这里等我爷爷出来。” 李可依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到自己屋内,赌气似的守在院门外来回踱步。 这李府中能让父亲言听计从的只有爷爷。 “李府这栋自望楼绝对可以称得上自成一派,子曾见过不少楼宇,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造型独特的,真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呀。” 禁军把守的二楼内,一名头裹方巾,布衣素净的清瘦年轻人弯腰接过李一利递上的茶碗。 能让掌管京都守卫与皇城巡守的副指挥使亲自泡茶的人,数遍尘安城也不过一只手。 坐在上席的李老将军捧起茶碗抿过一口,心中却暗暗给这名看似年轻,举手投足间又表现得轻松自如的信使一个评价。 大巧不工。 二楼中仅有两位主人与来访的这名客人,没有安排任何侍女仆从。 亲手给三人泡好茶的李一利坐回右席,这才开口。 “郭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想不到也游历过不少地方。” “哪里哪里,李副指挥使见笑了。”清瘦书生到“副”字时略有停顿,又迅速带出后面的话。 “这出门啊,大户人家才叫游历,像我这种没有任何功名家世的普通书生,最多只能叫浪迹涯。” 李一利嘴角一动,仿佛没有注意到清瘦书生言语中的语气变化,默默捧起茶碗也抿了一口。 被称作郭先生的书生,丝毫不为两位主人的身份而有所顾忌。 他低下眉一手把玩着桌上的茶碗,一边淡淡地。 “李副指挥使算起来也是半个太傅了,子此行是替您的学生来拜访的,就斗胆以学生自称了。” 轻轻转动的茶碗中青嫩茶汤微微摇晃,在身后灯盏的光芒下折射出数圈金黄色泽。 魏定真换上一身便服走出家门。 巷中一片冷清,飘了一一夜还未停的雪了许多。 雪花不再是柳絮那般看起来一团一团,落在黑眸青年身上如同是一颗颗盐粒,有的沾在衣服上牢牢贴住,有的轻轻一弹便落在地上。 转过两个路口,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 这样的气很少有人出门,魏定真一边跟行人打听路线,一边寻着尘安城里史家所开的药铺而去。 忠管家就跟自己弟弟一样值得信赖,因此魏定真不会怀疑忠管家所的话有任何问题。 但史太医本身就是皇城中的人,其身份对于皇上来,不亚于工馆的人。 太医开出的药方,自己一介武夫肯定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能找懂医理的人旁敲侧击打听。 寻到最近的一处史记药铺,魏定真掏出自己重新誊写过的药方凑了进去。 “劳驾,按这副方子给我抓一副药。” 药铺中空空荡荡,几个学徒整理着药柜,掌柜烤着火在看着什么书。 一个学徒接过方子一看,又瞅了瞅魏定真身上普普通通的冬衣,扭头把方子凑到掌柜面前。 那掌柜看了眼方子,也瞅了瞅站在柜台前的那名黑眸青年,客客气气道。 “客官,这方子本店怕是抓不了。” “抓不了?为什么?你们史记药铺不是京都最大的铺子吗?” 魏定真眼神一冷,拿出几分高官子弟的气势盯着掌柜问起来。 明明忠管家日常能来史记药铺抓药,凭什么自己拿着方子却抓不来药呢? 掌柜阅人无数,立刻看出眼前这名黑眸青年穿着普通,话间流露出的神态语气还留着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心中猜测,这名黑眸青年要么是这些年才落败的官宦人家,要么就是某户高官家的贴身侍从。 “客官不是我不给你抓药。”掌柜马上陪着笑脸,摆出不得已的样子解释起来。 “一来呢,我们这间只是分店,方子里要用的老参只有总店才有存货,二来呢,史太医开的药方只有盖着他老人家印章的方子我们才能抓药,你这旁人誊写的药方我们史记药铺是不能给抓药的。” “还有这种规矩?凭什么一样的药方必须有印才能来抓药?” 魏定真不禁为药铺掌柜这种,不讲理的解释感到诧异。 为什么掌柜一眼就看出自己重新誊写的这副药方是史太医开的呢? 而且还一定要有史太医盖章的药方才能给抓药,这种做法难免有些难以理解。 “客官你不是医生不理解也对。”掌柜继续陪着笑脸。 “史太医他老人家开的药方,都是按照病人不同年岁、性别、寒暑、温凉湿热,还有当时的脉象对症下药,因此一副方子只能对应一个病人,状况不同的人拿去抓药不一定有效。” “掌柜你放心,我就是抓药回去给病人用的,又不会骗你。” “我们开药铺的当然不会拒绝上门的买卖,只是史太医担心自己开出的药方,被不通医理的乡野村医照搬过去,反而害了病人,因此特意嘱咐史记药铺里必须有他老人家印章才能抓药。” 想不到抓一副药还有这么多讲究,魏定真也不跟老板计较,收好药方转身出了药铺。 药铺老板刚松一口气,忽然看见才出门的黑眸青年又从门口迈了进来。 “客官你怎么又回来了?刚才那副方子本店是不能给你抓药的。” 魏定真双手一摆,手中空空如也,走到柜台前道。 “我手里没药方抓药,只是突然想起来要买些药材回去备用,麻烦掌柜替我包好。” “好好好,客官你名目和数量,我这就给你取来。” 掌柜见这名衣着普通,但应该有些身份年轻客官不再纠缠,连忙拿起柜台上的纸和笔,准备记录客人要买的药材。 又一边吩咐几个学徒准备取药。 “麦冬五钱。”魏定真张嘴道。 掌柜刷刷刷几笔记好,一边的学徒马上打开麦冬的药柜开始抓药。 “五味子三钱。” 掌柜提笔刚要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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