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武帝就算伸出皇宫之中,对于京城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他眼中便多了几分的笑意,“你所说的是朝颜丫头吧?我记得那孩子早就拒绝提亲一事。”
对于顾朝颜和褚经年两人这事,穆武帝还是比较乐见其成的。和根基不深的顾朝颜在一起,总比褚经年娶了那些世家贵族之女,强强结合的好。底下人势力太大,威胁到帝王本身的地位,那就没有哪个皇帝坐得住了。
作为皇帝,自有其一套平衡之术,穆武帝扶持褚经年,一方面是因为褚经年才华本事摆在那边,另一方面未尝没有借褚经年敲打那些有些飘的将军们。
毫无疑问,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褚经年都做的很好。尤其是对方不曾接受其他势力的拉拢,独善其身,这点更是深得褚经年的欢心,他自然更愿意给褚经年几分的体面。特别是褚经年现在的表情,完全没有平时那种运筹帷幄的冷静,总算是多了几分少年应有的朝气。
褚经年振振有词,“这事情还没正式定下,就可能会有变数。虽然臣相信朝颜,但架不住有些人会使下三滥的手段。”
穆武帝想起了京城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事,忍不住就阴谋论了一回,说道:“要不朕给你们两个指婚好了?”
褚经年苦笑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还没问过朝颜的意见,可不能擅作主张。”他若是真越过了朝颜,直接让天子下旨,朝颜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给他好脸看。
穆武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也太妻管严了吧。”
褚经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臣觉得妻管严挺好的,怕老婆的人有出息啊。”然后他便开始举历史那些怕老婆的名臣例子,努力给穆武帝灌输怕老婆的好处。
穆武帝觉得褚经年估计是被他那外甥盛非给传染了,话也变多了,他打断他的话,将话题给转了回来,“三个月假期太长,还是一个月好了。若是一个月内,你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就提头来见我吧。”
褚经年嘴角抽了抽,朝颜像是那么好搞定的人吗?更何况他累了这么久,自然想要有个长一点的假期,好同朝颜在一起,加深两人的感情。
“陛下,你这砍得也太凶了吧。再不济也该给我两个月啊!”
穆武帝还真做不到和褚经年像菜市场的大娘一样讨价还价,挥挥手,说道:“那就两个月!”
能得这么长的休息时间,褚经年已经十分满意了。
他笑眯眯说道:“嗯,臣这也算是奉旨追妻吧?对了,陛下,我这回带了不少的骏马回来,其中有一匹我觉得挺适合朝颜的,我能讨了过来,作为奖励吗?”
穆武帝看着他这惫懒的模样,终于没忍住,直接抬脚踹了过去,“那你还不快给朕滚!”
“遵旨!”
他这回总算可以好好忙他和朝颜之间的事情了。
褚经年离开皇宫时,石青色的衣服上多了一个明显的脚印,再加上穆武帝那一声的怒吼,宫里其他人自然脑补了不少的情节——比如褚经年触怒了天子,只怕从此就要失宠,可见他这回惹的祸事实在不小,不知道是要削官呢还是夺爵呢?
看褚经年不顺眼的人自然心花怒放,恨不得去买几串鞭炮过来庆祝一下。只可惜没等他们释放一下心中的喜悦,穆武帝的下一道圣旨直接给这些人泼了一盆的冰水,浇得他们透心凉。
圣旨上洋洋洒洒地写着褚经年的功绩:俘虏北绍国太子、三皇子和二公主;歼灭北绍国两万的兵马,让北绍国元气大伤;带回两千多匹的好马,让大穆实力大增。最后册封褚经年为国公爷。
这道圣旨也让褚经年再次成为了风云人物,应该说,从他回来的时候,话题热度就不曾从他身上移开。一开始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有内幕,褚经年这回要狠狠摔一跤。结果这话出口还没半天呢,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大穆目前为止,也就是六个国公爷,如今多了褚经年,便成为了七个了。而褚经年是其中最年轻、最俊美、也是也有前程的一个人。
原本他作为景阳候就已经十分炙手可热,如今更是火得都要烧起来了。
一些人家看到这场景,肠子都要悔青了。后悔自家前段时间听信了流言,疏远了褚家,现在想要再攀附上去都困难。
大家也忽的意识到了一件事,褚经年今年也快十九了,亲事居然都还没定下来。嫁了他的人,那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
一时之间,京城的媒人简直要踏破了褚家的大门。
对于这些人,褚老夫人只想呵呵。先前也没见他们如此积极,见她孙子发达了,一个个都舔着脸上门了。她大手一挥,直接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不好,无法招待客人,闭门谢客。
另一边则是将刚回来休息没两天的孙子给踹了出去。
褚老夫人郑重其事说道:“朝颜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啊,你这回若是没将亲事定下,那就别回来见我了。”
褚老夫人心中不是不焦急的,毕竟孙子再几个月都要十九了,朝颜也十六了,亲事还是尽早定下的好,也能绝了一些人的心思。她过惯了清静的日子,可不想自己的家里被弄得乌烟瘴气的。
被踹出家门的褚经年自然是开开心心地去顾家了。
朝颜也快半年没见褚经年了,说不想念是骗人的。虽然她梦境中见过一回,但终究还是要亲眼见到本人才足够安心。
她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发现褚经年活蹦乱跳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药味,可见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松了口气。
褚经年见此,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他回到京城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朝颜,一方面因为他现在风头正盛,被众人紧盯着,好歹得等热度稍微冷却下来,大家不那么关注他的时候,再来找朝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这回仗着武功不俗,艺高人胆大,诱敌深入。虽然最后的收获很大,但也因此受了伤,若不是服用了朝颜先前给他的回血丹,只怕现在还得在床上多躺一段时间。
他知道朝颜的鼻子十分灵敏,硬是等伤口好了后,才敢来见她。他不愿让她太过担心。
朝颜勾唇浅笑,笑容透着几分的打趣,“哟,这不是我们的景阳国公吗?看着也是一双眼睛一张嘴,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啊。”
这几天京城里的人简直要将褚经年给吹上了天,说的好像他是战神下凡,有三头六臂,听得朝颜都一怔一怔的,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假的褚经年。
褚经年笑了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才是。”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肚子饿了。”
朝颜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家里没吃饱?”
褚经年道:“还没吃多少,就被祖母给赶了出来。”不过褚老夫人也不知道孙子没吃东西,不然再怎么样也会让孙子吃饱后再走。
朝颜吩咐人先给褚经年煮碗面送过来。煮面比较快,省时间。
恰好厨房那边的枣泥山药糕刚蒸好,她便让褚经年就着绿茶先吃两块垫垫肚子。
褚经年吃了半盘后便停下,手捧着绿茶慢慢品着。
“这便是你所说的绿茶?茶汤更为鲜绿,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朝颜道:“嗯,打算下个月便开始放店铺售卖。对了,你可曾见过你那新妹妹?”
她所说的便是褚念春。
褚经年虽然回来没几天,但基本都将家里的事情给弄明白了,十分淡定地接受了自己多了一个新妹妹这种事情。
他微微颔首,“看着倒比褚凝要懂事一些。”
他回来以后,褚念春即使只是初次见到他这位哥哥,态度却拿捏得很不错,既不会太过自来熟得令人生厌,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孺慕之情,还送了自己绣的荷包和她特地去求的护身符。
就算褚经年不会将这两个东西带在身上,不过对方摆出的这姿态也让人心情愉快。
而褚凝就不说了,褚经年虽然同她感情不算好,却也不曾亏待过她。这次回来,褚凝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褚经年看在眼中,自然也心冷了几分,懒得再搭理她了。
朝颜听了这意有所指的评价,不由一笑,“的确如此。”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褚凝的想法,谁都看得出褚经年才是褚家真正的主心骨,而且日后的成就只怕不仅仅只是局限在这上面,毕竟他还年轻着。有这么一个哥哥在,就算褚凝将来出嫁后,她的婆家也不敢小瞧她。她和褚经年的矛盾主要便是在房姨娘身上。于褚经年而言,房姨娘是间接害死他娘的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之前没有弄死房姨娘,只是为了让她活着受更多的罪罢了。如今房姨娘身死,褚凝没有和褚经年的矛盾点,却没想着好好修补关系,反而在这边作,简直愚不可及啊。
两人聊了一下褚家的事情,厨房也将面给做好了,汤底是老鸭汤,窝了个鸡蛋,加了青菜、西红柿和牛肉。
等褚经年吃饱喝足了以后,朝颜才问他,“先前你失踪了那么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她隐隐能猜出一些,但终究没有问本人来得妥当。
褚经年洒然一笑,说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你也知道的,我人品太过高洁,不肯同那些人同流合污,偏偏晋升太快,不就碍了那些人的眼吗?”
他口中的那些人朝颜也是知道的,无非便是两位将军金建平和汪杰。
昨天穆武帝直接在早朝时发难,下令将金建平和汪杰押回京城中,御林军更是直接将他们两家的府邸给围了,两家男女老少,没一个逃得过。
这两家的罪名还不小,一个通敌叛国,就足够让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给两家人求情,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来。这罪名同造反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尤其是穆武帝还将这两人和北绍国的信件直接展示在人前。
信件上写着,他们如何和北绍国合作,将其他地方的军事图给北绍国,放北绍国的军马入大穆最肥沃的地方,好让他们能够成功抢走物资。然后北绍国则是投桃送李,在同他们打仗的时候装作不敌,送给他们军功。
朝廷上的官员们别管私下品行如何,好歹也是大穆人,看到这些信件后气得半死,更有大学士气急攻心,直接晕厥了过去。
也正因为这件事闹得太大,多少转移了集中在褚经年身上炙热的目光。
朝颜想起了这事,也不由叹气,在金建平和汪杰眼中,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们也只是他们晋升的垫脚石罢了。
“北绍国原本的探子也是他们的人,故意送出假的消息,想要引我上钩,我知道了这事后,装作上当的样子。反过来将这只队伍给包饺子抄了个干净后,再装作失踪。我这一失踪,他们果然便坐不住了,在军营中放出了各种的消息。”
褚经年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欲灭其人,便先使其狂。他们做得越多,露出的马脚也越多,正好方便我收集他们的罪证。”
“只是这两人也挺好笑的,以为我真的死了后,两家为了争夺我留下来的势力,还起了内讧,这才方便了我。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发现那北绍国的二公主成为了金建平的妾室。”
尽管褚经年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朝颜也听得出这其中的凶险,稍有不慎,便是坠入万丈深渊。金建平和汪杰也不是傻子,若是没拿到足够的证据,又怎么会相信褚经年死了的事情而开始内斗起来。
他这一路走来,旁人只看得到他的风光无限,荣耀加身,却没看到他的艰辛。
而褚经年在人前更是不会露出疲态,永远都是运筹帷幄的姿态。
想到这里,朝颜心中一紧,说道:“把衣服脱了。”
褚经年心咯噔一下,一听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妙,面上却露出了十分害羞的模样,“这可不好吗?咱们两个还没定亲呢。”
那模样,活脱脱像是羞涩的小媳妇,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朝颜感觉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咬牙道:“你脱不脱?”
褚经年这反应更是让她确定了几分。倘若他当真没事的话,早就直接脱下衣服,用**勾引朝颜了,哪里还会这般推三阻四的。
褚经年叹了口气,收起了原本的模样,说道:“额,其实真的没事。”
朝颜默默地看着他。
半晌后,褚经年乖乖认输,将上衣给慢慢脱下来。
褚经年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身材自是不必多说。朝颜却不曾看他完美的肌肉线条,目光黏在了那道长长的伤痕上。
这伤明显是利器所造成的,从脖子下一直到小腹的位置,张牙舞爪的。通过这疤痕,也能想象出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褚经年咳嗽了一声,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底气一点,“其实只是看着凶残了点,一点都不疼的”
他后续的话语在朝颜冷冷的注视下被他给咽了回去。
朝颜纤细的手指落在伤口上,往下一点。
褚经年没想到她会意外的来这么一手,忍不住发出一声的闷哼。
朝颜冷笑,“不疼?”
褚经年立马换了另一个法子,开始对朝颜装起了可怜,“其实特别疼,真的,疼得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还是想着你,才感觉不那么疼了。”
到这个时候,他也没忘记甜言蜜语一把。
朝颜都被气得笑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有止痛药的效果啊。”
褚经年面不改色道:“当然,毕竟想你的时候,都只顾着甜了。”
朝颜气结: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够说这些清华都不带脸红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给你上药吧。”
褚经年明显是怕被她发现,连药都不敢上,也不知道他涂抹了什么东西,将身上的血腥味给收了,不然朝颜早就发现端倪了。想到对方这样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朝颜就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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