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入睡前,泼了水。拖了地板,玻璃窗紧闭再加上电扇转个不停,可这预制板框架结构的阳台,依然闷热难耐。 就这种居住条件啊,怎么办? 要不,实在热得不行,搬到客厅沙发或者地板上睡吧?更不可取。 前几瑞雪试过,把自已穿得严严实实的,再把凉席铺在在沙发上侧卧而睡。可不一会儿,老爸老妈摸摸索索的轮流起床入厕,而且是必须穿过客厅才能到达。 大半夜,弟弟摸黑往上厕所跑。 瑞雪整个身子儿缩成了团,仍感到不自在。 真是男女有别啊,哪怕是自已的亲弟弟。 扑嗤!一阵开水冲刷的巨响。啪!关上了电灯,瑞星又嗵嗵嗵的摸黑跑过。 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的瑞雪,捂着自己的嘴巴直偷笑着…… 所以,瑞雪急切的渴望着外出工作。 其潜意识里,就是盼望着就此改变这尴尬处境。 想想自学院拿回家后,三个月都没折开的大包裹,瑞雪真是欲哭无泪。第二上午八点多钟,瑞雪和老爸来到了“红花中介”。 其时,红花中介就在离自家屋子的二条街外。只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 父女俩到时,中介还铁将军把门呢。 街上涌过一群群健步如飞的年轻人,几乎都边疾走边吃着东西,一直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涌去。 瑞雪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上班族”了。 她侧过身,颇感兴趣的打量着他们,几乎立刻有了可观的发现。 男孩子多青黑长裤配白衬衫,脚上皮鞋擦得贼亮;都千篇一律的拎着皮包,左腰际上别着手机,微闭着眼睛却丝毫不减走路的速度。 女孩儿呢,大多一步裙配白花翻领衬衫,足蹲高跟或平底皮鞋;也千篇一律的一手举着粉饼镜子,一手对镜拢着自个儿的鬓发,也丝毫不减走路的速度…… 瑞雪看笑了。 这些上班族真是练出了神功,一心三用,依然疾走如飞,好身手呵。 啊哈,要不了多久,也许就在明,自已也会像她们一样,带着生活的疲累,在清晨的街头匆匆而过,成为某些有心人的观赏的流动风景。 扑! 啪! 哎呀! 父女俩急切扭头,一个对镜拢鬓注意力太过集中的女孩儿,一头撞在路旁的花圃上。女孩儿倒在地上哼哼着,手中的粉饼镜和左脚的高跟鞋,被冲力扔得老远。 没有谁停下扶她,而是都熟视无睹的绕她而过,匆忙奔向人头起伏的车站。 瑞雪跑过去扶起女孩儿,又替她捡来镜子和高跟鞋。 靠着花圃佝腰而站的女孩儿,来不及对瑞雪谢谢,而是忙着从腕上的拎包里掏出了手机:“资总呵,我是周哦。鸣鸣,我上班途中被花圃撞了,怕是要迟到了,鸣鸣!” “什么?被花圃撞了?花圃还会自动撞人?” 对方的声音很响,父女俩听得清清楚楚。 “是你撞了花圃?还是花圃撞了你?”,“鸣鸣,是花圃撞了我;鸣鸣,不对,是我撞了花圃;鸣鸣,都不对!鸣,资总,我脚疼得很,怕要迟到了?怎么办呐?”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是行政经理,你还打全公司的考勤,却自已也要迟到,精彩了。” “鸣鸣,我知道。可我是冤枉的,不是故意。” “行了行了,还是尽快到岗吧。考勤我先帮你打着。” 收了手机,女孩儿才对父女俩连声感谢。然后,一扭一拐的赶往前面不远的车站……瞅着那倒霉的行政经理背影,瑞兆看看女儿,瑞雪也瞅瞅老爸,然后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由这个插曲引起的所有感概,一时尽在无言之中。 一个窃窕少女婷婷走来,在红花中介的门前停下。 她先用怀疑的目光看看父女俩,再0背在身上的大挎包,蟋蟋蟀蟀的掏着什么? 瑞兆见她没认出自已,朝女儿眨眨眼,笑嘻嘻的退到一边瞅着。女孩儿抬起一只脚,抵住那个软塌塌的大挎包底部,右手竭力伸长着往包里使劲儿掏呀掏的,身子也越掏越歪歪斜斜。 还好,十分钟后,到底给她掏出来啦。 女孩儿得意地一晃荡满头乌黑的清汤挂面,再凌空一晃钥匙,哗啦啦,找着那枚巧的铜钥片。 然后轻轻一捅一旋,门开了! “周!”瑞兆这才及时的喊住女孩儿。 女孩儿一回头,看看笑了,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是瑞兆先生呀?才来?”,“我们已来了好一阵啦,就站在你背后。” 瑞兆笑道:“你没认出我?” 女孩儿脸蛋发红,摇摇头。 人站在门坎中,往里一伸左手“瑞先生,请!这位是?”,“我女儿,瑞雪。”,“哦,瑞姐,里面请。”女孩儿笑盈盈的上下打量着瑞雪。 三人进了屋。 瑞雪这才看到,这个“红花中介”,实在是得可怜。 宽不过三米左右,呈长窄行地向里伸沿。屋里向后秩序井然的摆着三张桌子,最前面一张桌上,放着二部电话,蹲着纸牌“接待处”。 再后面,一道拉上了帘子的玻璃门隔开了与前面的距离。 玻璃门上,贴着三个仿宋大字“经理室”。 还好,门侧边,卡着一台柜式空调。女孩儿顺手拧开空调,就做起清洁来。父女俩坐在紧贴墙头的一架木沙发上,身子向后直绷,双脚紧紧搭在沙发底杠上,让女孩儿来回拖着地板。 瑞雪一眼看到,贴在店外玻璃门和经理室上,许多花花绿绿的中介字条儿。 待女孩儿拖过地板后,就蹑手蹑脚的站起来,走到前面看那些纸条儿。 “江南明珠清水68平方售51万!”,“绮梦水乡清装108平方售80万!”,“寻常人家简装拎包可住79平方一口价39万5!”…… “看得懂不?” 老爸也凑了过来。 因为,与其0直身子坐在沙发上让人家扭来扭去的拖地,还不如站起来瞅瞅中介信息自在。 瑞雪点头,指着那张“拎包可住”:“这房便宜,我算了算,均价才不过五千左右。” “二手房呗!” 老爸老练的瞧瞧,:“起码二十年以上的房龄,要不,没这样的价格。”,“二十年?在国外早淘汰了,可我们还在交易?” 瑞雪惊愕的看着老爸。 “这样房龄的二手房,谁敢买?” “瑞雪姑娘,这套房人家昨就定了,是今来签合同的。”做完清洁的女孩儿,闻声而答:“看来,瑞姐不知道房市的行情耶?” “她才毕业,是真不知道。” 老爸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女孩儿。 “我今是顺便带她来瞧瞧。周,黄经理今要来吧?”,“一般都要来,哦,对啦,一定会来。待会儿人家来签合同的,要收全款哟。” 女孩儿话音未落,电话就响了。 “喂,我是红花中介,你找谁?” “我是昨定房的客户,黄经理在吗?”,女孩儿瞟瞟父女俩:“正在厕所呢,要签合同你来就是。” “好的,我一会儿到。” 女孩儿放了话筒,又拎起电话。 “黄经理吗?昨那个客户要来签合同,您多会儿到啊?”,“马上!”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老爸悄声对女儿:“她,就是黄经理,我的老搭档。” 映入瑞雪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女人。 虽然打份得十分青春,可瑞雪一眼就看出了她眉宇间的皱纹。黄花菜握着手机走进来,先朝父女俩笑笑,又将手机凑近自已耳朵。 “是我,王总,那套精装房你再加点价,这事儿不就成啦?算帮了我妹一个大忙。呃,不行?不行就算啦。以后走在路上,你我就当不认识。拜!” “嗨,宋局,昨晚上打啥电话呢?哦,吃饭跳舞。算啦,别忽悠我妹啦。我知道自已几斤几两,谨防你老婆听见了,撕你耳朵。” “你好!孙哥,一早就打电话,什么事儿啊?呃,一起旅游?算喽,我不去,我这儿忙得团团转,正想不到法哟。再见!”…… 瑞雪瞅着这位黄花菜经理,就那么一脚前一脚后的跨在门坎上,大声而滔滔不绝的拨打着手机,心里就到好笑。 这不就是卖弄吗? 真有那么忙,还不慌不忙地跨在门坎正中,有板有眼的拨弄着手机? 一眼瞟到老爸正全神贯注的听着,瑞雪轻轻碰碰他:“给咱俩听呢,没那么玄乎忙碌。”,“啊?哦,你看人家黄经理,这才是干事业呵。” 老爸回过神,羡慕的看看黄花菜。 “瞧人家多会挣钱,我们不行,老喽。” 黄花菜的电话终于打完了,这才跨进了门,面向老爸:“终于想通啦?我嘛,把你那五百平方挂过来,一月内卖不出去,咱包倒给你一千块现金,还不放心?” “我不想别人的钱,别人也莫打我兜里的主意。这不,我带着女儿再来看看,商量商量。” “哦,这就是你女儿?那个女子贵族学院的大本生?”黄花菜看着瑞雪:“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女儿。瞧这眉毛额头的,多么的像你。” 一面朝瑞雪挥挥右手。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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