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虽然很小,加上她这些时间的睡眠障碍,那声音是对她来说,敏感了得足够听到了。
她之所以上半夜可以睡着,是因为这几天太累太熬了,这会儿听到动静,缓缓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黑暗处过了会儿。
然后才想着从茶几上摸水杯喝水。
客厅里光线昏暗,她喝水的时候总觉得闻到了哪里隐约的血腥味。
朦胧睡衣更是被驱散。
她熟悉的摸到开关,打开了客厅里的一个小灯。
然后实现略微底下,就看到了自己手里的杯子杯壁上蹭了好几处的暗红色血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杯子的特色花纹。
晚晚蹙起眉,顺手把杯子放下了。
想到可能水里还有他的血,柔眉更紧了,说不上是恶心,总之不舒服。
但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聿峥再出来的时候,她坐了挺久。
他以为她怎么,客厅里亮着灯,出来却见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一点点睡意都没有。
“怎么了?”
聿峥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沧桑,低沉沉的压着气氛。
晚晚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洗过澡了,但是眼里的疲惫和压抑不是洗个澡就能清洗掉的。
她又把视线收回来。
“睡不着?”聿峥再次开口。
晚晚其实不想跟他说话,缓了半个晚上,加上吻安的定心丸,她现在还算平静,却不想看到他。
聿峥多少也看出了她的情绪,在客厅入口的地方立了会儿。
倾斜低垂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深暗的眉间藏着几不可闻的疼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想见他、不想理他的冷淡,成了对付他最锋利的匕首,看一眼,胸口会闷得喘不过气。
她一直的沉默,终究还是聿峥道:“去床上睡。”
晚晚蜷起双腿,下巴支在膝盖上,还是没搭理。
她这样的视而不见,让聿峥眉峰越来越紧,声音依旧很沉,也莫名的有些飘忽:“晚晚……”
“不要管我。”她终于淡淡的一句:“我不睡。”
无论卧室还是床,她都不可能睡得着了。
聿峥就那么看着她,一直站在那儿。
结果,她睡不着,他就那么陪着,从四点左右,到五点、六点。
然后天亮。
晚晚中途可能抱着膝盖眯了会儿,可那个男人一直站在那头的墙边,站岗放哨的人或许都比不过他的功夫。
回来前聿峥就每晚睡不着,这一夜又是生生熬过来的,纵然再铜墙铁壁,原本墨色的眸底也泛了血丝。
但他却从小区超市买了食材,给她做早餐。
晚晚不用上班,所以不知道能去哪。
直到聿峥昨晚早餐走出来,走到她旁边,她没有防备,也没有抗拒,他便把她抱到了餐厅。
经过一夜的沉淀,两个人竟然能坐到一张桌子上吃饭。
只是晚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为了机械的把胃填一填,其实她都吃不出什么味道。
偶尔转过视线在,会觉得眼皮酸痛得难受,下意识的反手给自己试了试体温,害怕自己又感冒了。
结果她刚有动作,聿峥一下子抬眼看过来,眼里毫不掩饰的紧张,“发烧了?”
她昨晚就那么坐了一晚上,秋季虽然不算寒冷,但夜里也凉。
她想说“没有”的,想了想,懒得搭话。
不知道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对他的视而不见终于让聿峥受不了,他忽然放下筷子,看着她。
晚晚感受到了,也看了他一眼。
见着他眼里压着的类似委屈的隐忍,又觉得有些好笑,他委屈什么?
“我既然敢用命来保证儿子不会出事,你能不能至少不这么冷落?”他眉梢轻捻,薄唇一张一翕,声线很低。
她抬头看过去,却是仔细认真地,纠正他的话,“米宝是我自己一个人的。”
聿峥捻着的眉头紧了紧。
他没有跟她争辩,而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但晚晚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正好,她的手机在客厅响了,她顺势放下餐具,直接结束了这个早餐。
电话是韦伦打过来的,一点也不意外,他反正每天都要跟她联系。
她声音不大,但聿峥能听见。
“……嗯,在他这儿……不用过来……吃过了。”
最后态度缓和的“嗯”了几声,相比于对他的冷淡,对韦伦却是温和而顺从。
韦伦想来接她,晚晚没让,她回自己打车回公寓。
挂掉电话,她去给自己倒水,聿峥已经在接电话了。
还是韦伦的。
“听说你回来了?”韦伦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声音。
聿峥语调冷冰冰的,“你的消息不是向来很准。”
韦伦笑了笑,“过奖了,狐朋狗友多一点,好打听一些事而已!”
末了,韦伦才稍微沉了语调,道:“她现在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为她好,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照顾她的事,我来。”
这话让聿峥薄唇轻扯,“你来?”
“你是不是要问我什么身份?”韦伦都猜到他想说的话了。
顿了顿,韦伦继续道:“我说过的,我会赢。我有那个耐心,也有那个把握,她会跟我,也只能跟我。”
聿峥捏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想到的,是她昨晚喊别人的名字。
这会儿,韦伦那种信誓旦旦的口吻直直的戳在他已经开始摇摆虚空的地方。
“我一会儿过去接她,聿少不会拦着的吧?她现在身体不好,你再拉拉扯扯,只会激化她的病。”韦伦告诉他。
聿峥转头看向客厅里喝水的女人,忽然转身出了门。
“她怎么了?”他的声音更是压抑。
回来开始,聿峥就觉得她哪儿不一样了,可是说不上来。
韦伦也没瞒着,“抑郁症。”
而且很明白的告诉他,“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事情内幕,现在才搞明白,你竟然把她儿子亲手退出去当人质?”
“从听到消息开始,她没日没夜的精神不济,生起病来更是浑浑噩噩,你以为她都是怎么过来的?……换做谁能不抑郁?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
聿峥站在门口,因为这个消息而缓了好久。
她是那种高傲到可以没心没肺的人,但凡她不想看的,只要扬起漂亮的脸蛋,就可以把一切都忽视掉。
就好像当初她喜欢他,可以满城追着他纠缠,无视那些闲言碎语。
所以,这样的人,聿峥从不觉得她会患抑郁症。
许久。
他薄唇微动,透着凌傲,沉声:“你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却不知道那是我儿子么?”
电话那头的韦伦很明显的怔住了,沉默了好久。
也就这个沉默,让聿峥没觉得自己输得太难看。
他微微勾着嘴角,却没什么笑意,继续道:“既然是我儿子,我又为什么要把他推出去,必然只是表面功夫而已,韦少操心的太多、也高兴得太早。”
说罢,他扣了电话,却长久立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终于转身进屋。
晚晚朝他看了一眼,“我哥让你去见他。”
聿峥知道她说的是沐寒声,不是北云稷,因为她喊北云稷都叫稷哥哥。
沐寒声临时回来一趟,聿峥知道。见他是为了什么事,也大概能猜到。
可他不着急过去。
而是看了她,“你跟他,到底打算到哪个程度?”
晚晚神色淡淡,看了他,“谁?”
聿峥薄唇紧了紧,盯着她几秒,才道:“韦伦!”
“好像跟你没关系?”看到他已经隐隐愠怒,又努力压着,她依旧清清淡淡的语调。
知道她生病,他原本不想跟她说这些,可是聿峥怕她一步步的深陷,再错下去,把这条路走得比北云馥还糟糕!
所以,眸子低低的压着她,“你别忘了,我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晚晚听完,自顾思索了一会儿。
索性坐回了沙发上。
她吃过早餐,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何况是在聿峥面前,她习惯了用一种高傲又完美的姿态对着他。
所以,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柔唇略略的讽刺,“你的时候?我答应你的?”
“聿峥,我有时候真的好奇,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肉做的。”她稍微歪过脑袋。
眸子里的疲惫被角度挡了过去,只剩好笑,“在我有所动摇,忘掉你曾经伤过我的事,不去芥蒂你跟她的关系,真的开始考虑以后会选择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做了那些事,现在你竟然好意思反过来要我保持如初?你是真的把我当傻子么?”
聿峥盯着她,“我说过了,米宝不会出事。”
晚晚笑了,“然后呢?往后的时间,你就像以前和现在一样,一次又一次的伤我?一次又一次糊弄过去,我要跟你耗一辈子?”
不等他说话,晚晚又道:“我甚至好奇,这么多年,你对着北云馥的时候,也跟对我一样吧?一次次的哄她说跟我没什么?说你不可能选择我,米宝是个意外之类?”
晚晚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这些年可以两头都安顿得很好,而她还那么傻的站在原地。
可这样的想法在聿峥看来简直是荒谬。
“我不会逼你,可你必须远离他。”聿峥坚持着。
“否则呢?”晚晚不当回事。
就算她和韦伦没什么,她现在也不会对着聿峥做出任何承诺,她跟韦伦怎么样,没必要告诉他!
笑了笑,“你是不是还想对韦伦动手,把他弄消失了?反正你们应该很擅长这些事。”
聿峥眸子很沉,看着她从冷淡到现在的自若,这就是她倔强的样子,越是风轻云淡,越是倔。
所以,他强硬的要求她,只会适得其反。
压着胸口的情绪,聿峥换了个说话的方向。
“你就不好奇,跟我、跟玄影有关的那些事如此机密,他却能知道,为什么?”
晚晚神态不变,“我只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为什么要去好奇?”
聿峥被她这样的态度弄得脸色一度暗沉下去,薄唇抿在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明明很清楚!你对他根本没有感情,就为了让我难受,一定要搅在一起么?”
她抬眸,“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聿峥?……看来我当初那么爱你,养成了你膨胀的自我判断。”
何况,晚晚不无认真的看着他,“感情可以培养,尤其我是个视觉动物,韦伦哪一点也不差,不是么?”
“培养?”
聿峥单手抬起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
声音听起来,除了压抑之外,并没见爆发,“一个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却伺机想方设法插进来、心思不纯的人,你想培养跟他的感情?”
“我们什么关系?”她自嘲的笑。
又很坚定的看着他,道:“再说,比起你,他对我的感情,单纯多了。”
好一个单纯。
聿峥几次闭目隐忍,又远远睨着她,“你的是非判断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用?他能第一时间告诉你南岛事件、告诉你父母逃亡,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及时?”
除了是事件当事人,还能有第二种理由么?
平常的事就算了,这些事,对外界都是绝密,除了那个圈子的权要,别人不可能知道具体经过。
晚晚闭了眼,他不想听这些复杂的东西,更不想考虑。
只是道:“如果我有正常的是非观,现在又怎么可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我应该昨晚就会让你进太平间!或者更早,离你远远的,不抱任何希望!”
她觉得说得累了,一点也不想再跟他纠缠。
起身,拿了随身的小包往门口走。
聿峥拦了她。
“跟我去你哥那儿。”他的语调,略略的带了些强势,但目光却一寸寸的都在观察她的反应。
好像但凡她硬一点,他一定会温柔下来。
晚晚仰起脸,“去听你怎么把米宝扔出去的么?”
其实她会去的,因为不上班,每天和韦伦在一起,她也有压力,最怕他哪天忽然抱着玫瑰请她做他女朋友。
所以,既然寒声哥回来了,她肯定会去玫瑰园。
但是,不是跟聿峥一起过去,哪怕去了,也不会跟聿峥打照面。
她抬手把他推到一边,自己走出门,门口的风一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聿峥没有追,因为他现在一点都不敢惹她。
在她离开之后几分钟,他也简单收拾后驱车开出公寓区。
远远看着她在那头打了车,然后缓慢的跟着,一直到那辆的士开往玫瑰园的方向,聿峥才转向去医院。
他不是去看病,而是去找她的医生。
医院是他哥哥聿深的,聿峥自然知道哪个医生在抑郁症方面能称之为专家。
他等了两分钟,那个医生才走过来。
看到他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还以为是看到老总聿深了。
不过,聿峥和聿深的气质一点也不一样,聿峥身上的气息太锋利,透着凌冽,五官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时候英峻是英峻,却也很慑人。
“二少,进来吧!”医生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这个标配。
聿峥走进去,也不坐,直接开门见山,“晚晚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示意他先坐,可他还是纹丝不动的立着,只好笑了笑,道:“您放心,她的情况,聿夫人也一直挂心着,我当然是尽心竭力的帮她。”
医生拿出了几份资料,要给他看。
聿峥扫了一眼,哪有心思看?
医生只好口头解释,“她目前情况还算稳定,没有加重的迹象,不过,如果真的到了中度抑郁症,还是很危险,平时当然是调节情绪为主。”
“怎么根治?”
聿峥每一句都特别直接。
医生都有点接不上,“不好说,如果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针对性的去注意,别让她受刺激是可以的,当然,时间会久一点。”
“……还有。”医生蹙了蹙眉,“我也算了解她,晚医生这人脾气要说好,也是好。要说不好,有时候确实拿她没办法,就她这个病,为什么都问不出来,有时候甚至把情绪藏起来,一副风轻云淡的对着你,她总这么忍着,永远不发泄,就成了宿病,很不好。”
这么听起来,让她针对性的发泄一番,反而对她是好的。
所以,聿峥还觉得后悔了,他若是不那么隐忍,也许还能把她的脾气引出来,朝着他多发泄几次。
去御阁园的路上,聿峥神色一直凝着,好像五官的每一个角度一丝一毫都没变过,一直到车子停在御阁园,下了车,往别墅里走。
这个时间,沐家几个孩子都不在,家里比较安静。
沐寒声刚到家也没多久,刚洗完澡,一口热饭都还没吃完。
“吃过了么?”男人从桌边看了聿峥。
聿峥没坐下,而是问了句:“晚晚过来了?”
沐寒声指了指位置,示意他跟着一起吃个饭,正好抓紧时间谈谈正事,也说了句:“你现在不见她的好,让她跟夜七聊一会儿,平复平复情绪。”
沐寒声对他这个刚认回来的妹妹其实是很宠的,沐家没有公开过把北云晚认回来了,所以外界不知道,但家里人连佣人都清楚他宠这个妹妹。
上次小姐出了个车辆以外事故,大晚上的沐先生根本走不开还非要过去,最后身边的人劝了才改为派人过去处理。
所以,也是那晚之后,同样准备帮小姐处理事故的一个叫韦伦的小伙子被沐先生差了个底儿掉。
最近沐先生不在,却让人一直跟着韦伦,也算是待在小姐身边护着了。
此刻,客厅里隐约传来聿峥的沉声,“我没得选。”
沐寒声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对聿峥是挺不满的,但仅限于他惹晚晚的时候,拿到国政大事来谈,沐寒声也有分寸,不会劈头盖脸的怪罪。
“玄影不好对付,你们俩商量过接下来怎么做了?”沐寒声问。
他问的,是聿峥和宫池奕。
结果满心想着晚晚的聿峥答了一句:“我问过她的医生,知道该注意什么。”
这回答让沐寒声忍不住略微勾唇,笑了一下。
可能是同为男人,而且一起共事,就算知道聿峥的事业危险,但对沐寒声来说,觉得选他作妹夫是很不错的。
因为,他对晚晚真情实意。
又接着道:“所以呢?怎么对付玄影?”
这回把心思收回来了,语调如常,“顾吻安可能已经过去了,我也必须再去一趟,就算知道米宝不会真的出事,我也不放心。”
沐寒声略微挑眉,他的大儿子瑾儿小的时候也被绑架过一次,所以沐寒声十分理解聿峥现在的心情。
他点了点头,稍微试探性的看了聿峥一眼,然后看似随口的问:“你对韦伦也不陌生吧?”
聿峥稍微沉默了会儿,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过多下文了。
沐寒声倒是看着他,继续道:“韦伦是韦廉的私生子,这你都知道,他和晚晚走得近,你应该更清楚?”
“我劝过她。”聿峥眼里透着无奈。
沐寒声勾了勾唇,“她哪是直接劝就劝得动的人?跟我母亲一样,表面看什么都随意,其实很倔。”
所以,沐寒声说:“有些事,该让她知道,就不用瞒着她,还是你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这直接关乎他们的三人关系,所以沐寒声觉得聿峥去跟晚晚说是最好的。
比如,当初父母必须从海岛离开,被人称之为逃亡,就是因为内阁旧派的逼迫、进犯。
而那股势力,就是韦廉直接带领,那时候韦伦不就在他父亲手底下做事么?
只是韦伦退得很巧妙,利用完这些事,又侧面制造了米宝的绑架,不但把事做完让韦廉满意了,也巧妙的导致了聿峥和晚晚之间僵局。
单从情敌的身份来看,韦伦无疑是十分优秀的!战斗力、战斗技巧满分!
就是略微显得小人而已。
但有时候,感情这事面前,谁还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小人?
“你多久没回家了?”沐寒声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聿峥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因为一定程度上,晚晚在哪,他就把哪儿当作家,别的地方,他除非有任务,否则基本不去了。
华盛顿确实挺久没回去,聿夫人也没少念叨,可他一直没当回事。
沐寒声说:“你们两家不是有合作,前段时间的问题我都知道,只是没插手,现在看北云夫妇的意思,没撮合你和北云馥,大概是有意让你和晚晚走到一起,想看看还能不能再继续合作,你不抓紧机会当做公事,带她去华盛顿散散心?”
现在荣京反正是不能待,韦伦攻势那么紧张,加上米宝的事,她那个病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不如趁着北云家想接续合作的心思,让晚晚代替背运集团,去华盛顿谈合作去。
一看聿峥沉默的表情,沐寒声就知道他同样。
微勾唇,“我替你想到足够周到?”
然后接着道:“当然,也是为了之后你能专心、尽力的帮我办事。”
聿峥还没说话呢,沐寒声又一次严正的声明:“但是!不要以为我是急着把晚晚推出去、非你不可了,待她好点儿。”
怎么能不好?
聿峥尽可能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团糟,甚至弄成今天这样。
吃过饭,沐寒声说:“如果你想接她走也行。她好像认床。”
*
晚晚从楼上下来,她知道聿峥在这儿,但她得走了,要去医院一趟。
聿峥坐在沙发上,远远的抬头看到她下了楼梯,也就顺势起身告别,先出去把车备上,让她跟沐寒声说两句。
等她出来,聿峥车门给她开好了,“上车。”
不知道沐寒声给她说了什么,聿峥看得出来她不想跟他一辆车,但还是弯腰钻了进去。
不过,晚晚选择了后排,不坐他准备的副驾驶。
聿峥只好把车门关上,蓦然迈步回到驾驶位。
在晚晚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男人从前座倾斜探出半个身子,她还没反应,手背已经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从上午,在他公寓就想试试她到底有没有发烧。
体温正常,聿峥把手收了回去。
晚晚一直沉默,半途聿峥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她说:“不想。”
聿峥就皱了眉,从后视镜看了她,之后他一样一样的报菜名,看看她回想吃什么。
结果她一概不吃!
最可气的是,聿峥刚把车停在公寓门口,晚晚接了韦伦的电话,看样子是约她出去吃饭。
刚刚还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吃的人,这会儿一下车,竟然转身就要去找韦伦。
聿峥“嘭!”的关上门,看到她截然不同的赴约态度,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明知道她这么做,很大成分根本就是为了气他,但聿峥还就着了道,她很成功。
他几大步过去截了她,她还想走,聿峥只得扣了她的手腕带到眼前,“干什么去?”
晚晚差点被他偌大的力气甩得犯晕,手肘曲起来正好撞在他胸口。
略显苍白的脸,眉梢像以往一样轻扬着,看他,“你那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打听别人的生活?”
她试着把他禁锢的力道拿掉。
未果。
只得柔唇微弯,“你放心,暂时还没到探讨欢爱技巧的那一步,所以我无从回答你!也许今晚回来后可以给你想听的?”
这下,是一把火成功精准的点到了聿峥早就到达燃点的情绪上。
一言不发,直接把她整个人挟起来就进屋。
把她放到沙发上,他的身体也跟着重重覆压上去,一手撑着她身侧的沙发,距离近得彼此的呼吸温度都很烫。
但他的唇在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悬在她额头上。
而聿峥另一手则已经在她的包里找手机。
晚晚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想去阻止,他索性捏着她纤细的手腕直接压到她身后,转手把她手机拿了出来。
打开短讯扫了一遍,看到了韦伦说过来接她去吃饭的内容。
他指尖快速跳动,回了句:“不去了,我陪他。”
然后发送。
晚晚眼睁睁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不要脸的事,她之前也的确没答应韦伦,刚刚想走只是为了离开他的公寓。
现在聿峥这么回复了,反而弄巧成拙。
韦伦又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她蹙着眉,瞠着他,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当她准备接的时候,聿峥伸手来拿手机。
那时候他们的姿势依旧暧昧,他整个身体就俯压在她面前,她几乎被抵进了沙发角落。
她指尖碰到了接听键,聿峥直接点了免提,宽厚的掌心连带她的手和手机一起握住,压在她头顶,不由分说便吻下来。
“唔!”
他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晚晚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才开始挣扎。
可越挣扎,她的呜咽声就越大,伴随着聿峥刻意沉重的呼吸、低哑的嗓音:“你再热烈点,我会来得更快!”
这话足够赤裸,足够歧义!都清晰的通过话筒传到那边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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