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再一次要说话的时候,东里索性看过来,直直的盯着她,“你先把脑子里的水控干净了、想清楚,再跟我谈,毕竟你左左右右念叨了这么多次,我再不同意,不是显得很孬?”
余歌皱起眉。
离不离婚和孬不孬为什么要直接挂钩,不应该和感情好坏挂钩么?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东里看了她,扯唇哂笑,“我和你之间要怎么谈感情你先告诉我,嗯?”
“你消停过一天没有?”他眉峰皱在一起就没松开过,“从你过门开始,哪一样我彻彻底底限制过你,反对过你?你尊重我了么?”
余歌其实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所以停了吃早餐的动作。
她就是觉得他们就是该做些什么,否则过不了现在这种奄奄一息的关系坎儿了,他怨他,他也不好受,总不能彼此这么熬下去。
既然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淡淡的开口:“所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东里甩手直接扔了手里的餐具。
“啪!”的一声,餐具落到桌上,然后他忽然起身直接往门口走,不是离开,而是一抬手一收手,把门给反锁了。
再折回来,看着她,“你心心念念的想离婚不是么?行啊,我不惯着你,我让你离!”
她看着他的眼,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握着调羹的手紧了紧,问:“但是?”
对,他有后话。
“但是,一个条件。”他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晰:“还是那句话,你给我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我给你耽误的这些年白耽误了?”
虽然说,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女人说被耽误了是有些好笑的,但他确实有这个权力。
有那么一会儿,她没说话,可能觉得这一刻来得太突然了。
其实也不突然,她都想了好久了,只是没想到是现在。
“我也有条件。”她微咬唇,抬头看着立在那边的男人。
东里不说话,想听听她什么条件。
她说:“你先把婚给我离了,否则我在这种心情下,没办法给你生孩子。”
呵!他扯了嘴角,“离了婚你跟谁生?”
余歌抬头,“代孕啊,我给你代孕不就好了。”
那一秒,东里脸色都变了。
走过去,双手撑着桌面,语句从牙缝迸出来,“余歌,你别太过分了!是我亲手弄掉你哥的孩子我就认,可我没有!你凭什么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嗯?”
她自己也知道过分,可是她就是憋着一股气没处发,谁让他这个时候真的跟她离婚呢,她还能怎么样?
“那没办法。”她道:“我不想跟你过了,可是又必须给你生,只有这一个办法,不是么?”
男人撑着桌角,都快把桌角给掰掉了,“你以为这样逼我,我就不会离了,会死乞白赖的留着你是不是?你还没任性够?!”
“我没想让你留我。”她说的是实话,“我确实耽误了你很多年,是我无耻。我也没想留,我们身份不合适,性格不合适”
“别跟我扯这些!”东里根本不想听废话。
“笃笃!”东里夫人去叫医生回来了,推门发现推不动,只好敲门。
可是敲了门,里边也没动静。
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根本没听到声音,难道是这两人分开太久想腻歪腻歪?
这么想着,她只好不敲了,笑了一下,挪了两步。
等门口没了声响,东里才哂笑看着端坐着的女人,点头,再点头。
深呼吸,才开口:“好,我成全你!”
余歌本来坐得笔直,听完这句话,身体松懈下去,手里的调羹已经落回碗里,早就没食欲了。
病房门打开的时候,东里夫人颇有意味的看了两人,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因为两个人的神色都很正常。
医生过来之后,东里也依旧在,等着医生的意见。
“病人现在是身体虚,问题不是很大,就是要好好保养一段时间,回家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们能保证她的休息环境。”
偌大一个东里家,要什么环境没有?
但是余歌说:“我回我那儿吧,比较方便。”
具体方便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而东里夫人显然想歪了,笑着点头,“也对,鱼那儿,或者小智的私人别墅,都好,比家里方便!你姐现在也过来了,孩子作息不和大人一样,估计会吵到你!”
最难的这关竟然过得最容易,那别的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东里去给她办理的出院手续。
他离开的那段时间,东里夫人慈爱的笑着坐在她床边,握了她的手,“能看着你们关系缓和,妈很高兴!”
余歌微蹙眉,不明天他们的关系怎么缓和了。
疏远了还差不多。
“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们都有不对的地方,但也都怪不得你们!尤其小智,他其实最委屈”东里夫人,舒了一口气,“说开了就好!”
余歌再次蹙眉。
这次事件东里委屈?
他只就是生气她不经过他同意的替哥哥代孕,他委屈什么?
要说他委屈,也就只是她逼着结婚这件事。可他现在也给她开了条件,都平了。
“你哥哥来看过你了吧?”东里夫人问。
因为她以为,两个人说开了,肯定是余杨来过,告诉了余歌东里对代孕排斥的原因,否则余歌一定没法理解他的委屈。
不过余歌摇了摇头,“我没让他过来。”
因为东里一直在,她怕气氛更尴尬。
东里夫人听完一蹙眉,没来过,“那东里自己告诉你的?”
这事,可不像是他能自己说出来的样子,否则一开始余歌代孕的时候夫妻俩应该就说了,估计余歌也不至于这么做了。
余歌一头雾水,“告诉我什么?”
东里夫人这边刚要说,他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了,道:“您先走吧,我送她回去。”
东里夫人从床边笑着起身,点头,“好,你送小鱼过去,反正这些天你也没事,就多陪陪他,澳洲那边能推就稍微推一推,你知道市场情况就好,远程也可以指挥的。”
他只是“嗯”了一声,没多说。
而两个人才出了医院,刚上车,东里边看着前方,“什么时候去把证换了?”
她微抿唇,语调里淡淡的,“看你这么等不及,就明天吧?”
“现在顺路过去不是更快?”她的话音才落,他竟然就接了一句,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余歌一时间接不上话,她还是头一次知道他竟然这么着急离婚?
笑了笑,“澳洲有新欢了?”
“要离婚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他冷着脸开车,真真是一点脸都不给她。
那时候余歌想,她一直闹着离婚,是不是就跟他说,看来他是真的忍不了她了,她把他作得烦死了。
他这么说了,她也就不问了,只是道:“结婚证不是在你那儿么,你说什么时候,那就什么时候。”
这下东里才改口,“明天。”
她又笑,“不今天了?”
“你有本事,今天就把证从东里夫人那儿拿出来的话,我现在就跟你去,明天就送你出嫁,行么?”他显然是带着愠怒的,侧首睨了她一眼。
余歌只好又抿了唇,听他的。
回了她的公寓,她一直没见他有要回去的意思。
东里说:“东里夫人说了让我陪你,至少九点之前。”
所以,他就数着时间陪到了晚上九点。
时针刚刚指到九点,她没留意时间,转头看了他,“离婚好像不只是换个证那么简单,财产之类的”
“你还想跟我分财产?”他瞥了她一眼,“要什么?房子?车子?哪一辆?你挑,挑完了划过去,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扯,行么?”
“”她再一次愣着。
只得道:“也是,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婚内财产”
话还没说完呢,他把手机屏幕亮出来,清清楚楚的21:00整,然后一言不发,直接拿起外套就走人,多一秒都不留,也不用她赶。
这种忽然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弯,余歌半天都没有回过劲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然后车声走远,还在愣神。
东里家的宅子。
东里夫人没睡,看到他回来,还是笑着的,结果听他说了句:“妈,把结婚证给我。”
“什么?”东里夫人转瞬间变脸,盯着他,“你要证干什么?”
“你做什么了?”
东里夫人是真的急了,他要结婚证,只会做一件事,“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东里这才气得一把扔了外套,语气很冲,“她是那种说了就通的脾气吗?”
“我非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痛!”他显然是气得不轻,而且一下午,加上一整晚憋得也不轻。
东里夫人听得摸头不着脑,“干什么?你还要打她啊?”
什么叫让她痛?
东里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短发,看向她,“麻烦您件事。”
“干什么?”东里夫人可不敢随便答应。
*
第二天一大早,民政局才刚刚开门,已经不少人排着队了,都是成双入队,隔壁却是冷冷清清。
东里夫人这么早就积极的奔这儿了,一下车就往里走。
东里和余歌约好过来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是十点,所以时间还算充裕。
离婚窗口里侧,东里夫人把包里的东西递过去,“你千万千万别拿错了!”
工作人员好笑,“您放心吧!我刚起床,头脑很庆幸的。”
在这之前,工作人员确认了无数遍,“这的确是您儿子的意思?”
东里夫人脑袋都快点掉了,“出了事,我担着,行么?”
十点整,两个人走进大厅,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想清楚了么?”
余歌没说话,倒是男人冷着声,“不用想。”
她微蹙眉,睡了一晚,脑袋清醒,再听到他这话,总觉得比当初刚结婚的时候还冷漠。
两个本本递过来的时候,东里毫不犹豫的接了,也没看她,起身就走。
余歌后知后觉的拿过来,忽然觉得这本本真重。
她出去的时候,东里已经开门准备上车了。
本来余歌想要不要吃一顿饭,也算是正式分别,但是看对方没有半点这个意思,她也就干净利落的。
东里坐在车里,看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看样子,是要打车走。
他才想起来,她的车是他给买的,这会儿应该还停在老宅那边。
启动车子,他掉了个头,打算做最后一回好人。
结果有人比他快。
靳南的车子停在她脚边,按了两下喇叭。
余歌一脸惊愕,“你怎么在这儿?”
而且还是这个时候?这么巧?
她转头看了一眼东里的车,隐约可见玻璃后边那张黑着的脸,一定以为她急着离婚真是为了和靳南在一起。
果然,她还没上去呢,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么猴急?”压抑的嗓音,语调却是不疾不徐的,“我是不是要考虑告你一告?弄点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似乎也很容易?”
余歌有些好笑,“好聚好散,昨天到现在都挺好,现在怎么变卦了?你不想在我离婚当天接触别人是吧?行,我坐你的车总可以?”
“你还当自己是我太太?”他又变卦了,“抱歉,易主了!”
说完“啪!”把电话扔了回去,然后快速从靳南的车子便飚了过去。
靳南看着那辆车远了,有些诧异的看向余歌,“你来离的?”
她吸了一口气,结果满是他飙车的味道,只好半路终止呼吸,憋得自己哪哪都不顺畅。
靳南把她送回去的,他这几天都在仓城,当然就过来找她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余歌接到了东里的短信。
“过来把你的东西拖走。”
她看了会儿,微蹙眉,最后回了两个字:“扔了?”
结果他把电话打过来了,那会儿,她忽然觉得,这个婚还不如不离,离了感觉这个男人反而烦的没完没了。
“让我给你扔东西?”他一接通就十分不友好的调子,“我欠你的?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把东西扔出去,我懒得碰!”
她语调平平,“懒得碰,和忍着我的气息,看你愿意忍受哪一个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空。”
没空?
电话已经挂了,他也没有再打过去的脸皮。
但是六点左右,余歌的公寓门铃被按响,靳南开的门。
原本整天只是板着脸的保镖,见到他的时候,打了个很别致的招呼:“前夫好!”
东里冷眼睨了他,几乎是用脚踹开门,然后反身把两个箱子往里扔,那里边全是她的东西。
余歌从客厅走出来,正好见两个箱子被扔出来,几乎砸到她的脚,而抬头看到东里那张脸,她一下子就拧了眉,“你来干什么?”
东里一张脸黑极了,又反而淡漠下来,甚至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不用请就往里走,熟门熟路的进她的客厅,道:“怎么?打扰你们猴急的好事了?离婚了不能来?”
余歌不知道能说什么,就一句:“没做你的饭。”
“水总有吧?”他坐在沙发上。
靳南挑了挑眉,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余歌,“我去做饭,你们聊。”
等靳南走了,她低眉,“没什么可聊的,你走么?”
他不疾不徐的端了杯子,喝了一口,不乐意的放下了,看向她,“忘了我们的交换条件?你一个人能生孩子怎么的?”
她愣着,好想听了什么诡异的事,“你别告诉我现在过来是”
“不明显么?”他面无表情,却又咄咄逼人,甚至刻意的不尊重人,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我可不想养别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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