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胡说个毛!让‘cheerio’的错误用法传遍明日,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一定能做到的……你可是我选的刀啊……” “不可能!咎儿、咎儿你要是不在的话我什么也做不了!咎儿要是不在的话让‘cheerio’传播四方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说什么呢……这半年来,我能教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奇策了。传播‘cheerio’这种事,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轻而易举……” “振作啊!咎儿你还有未竟的事业啊!” “未竟的事业,么……” 咎儿慢慢闭上了眼,微笑道。 “说起来,那真的是毕生的事业么……哼哼哼,我为什么,非要拘泥于那种事情呢?” 因为过于寒冷,奇策士咎儿开始了让人觉得“喂喂,现在就注意到这种事情也太早了点吧”程度的胡言乱语。 “独身一人,为了家人被杀家族被毁的仇恨奋斗至今……直到跟你一起旅行才突然发觉……我正在做的事情,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 “咎……咎儿小姐?” “真可笑……真正的幸福,不是迷茫于过去,而是和什么人共同创造新的生活……人应该着眼于未来,直到和你相遇我才明白过来……” “所以说咎儿,你现在就注意到这种事也太早了点吧……” “我二十年来一直孤独前行……而正是相遇仅仅半年的你告诉了我……人到底该如何生活。” “没啊,我还没做到改变你人生观的地步啊!” 七花头向后一仰,用后脑勺狠撞了咎儿的额头。这就是头槌。这份疼痛让意识开始模糊的咎儿“啊”地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好像胡乱说了些穿越的话?” “错觉吧……话说回来咎儿,进山以来你还没告诉过我呢!” “嗯……啥?” 完全忘记了。 奇策士咎儿确实不经冻。 “所以说啊,是关于这回的敌人和——双刀‘鎚’的事情啦!” “啊啊……还有这事啊。” 刚说完咎儿就突然想了起来,于是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是为了拿到双刀‘鎚’才特地从遥远的萨摩赶来这虾夷的。” “……” ……事实上,本来预定的不是来虾夷,而是计划从萨摩回幕府的中央所在,也就是说尾张的。然而他们却没能发现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中第五把,贼刀‘铠’的所有者、海贼团团长校仓必的诡计,坐上了不是前往尾张而是前往虾夷的船,可是在咎儿的脑内,这个过去早已经被完美篡改了。 她基本上算是个只认现状的女人。 嘛,虾夷的踊山有双刀‘鎚’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无论如何早晚也得来吧—— “不过呢,七花。之前应该说过,双刀‘鎚’究竟是怎样一把刀,我也不清楚。” “诶?啊,说起来,登出云大山的时候你好像提到过……不过,这怎么可能。双刀‘鎚’可是现在所在地、所有者都清楚的最后一把刀了。” “嗯。所在地和所有者都清楚。” “那么……” “可是不知道那是怎么样一把刀。” 咎儿使劲强调道。 非要使这么大劲,大概是为了转移对寒冷的注意力吧。 “从旧将军的时代起——不对,从四季崎记纪铸成这把刀起,双刀‘鎚’就一直不变地呆在这个虾夷踊山之中。听说从来没移动过。” “也就是说四季崎记纪来过这个山?” “就是这样吧。那个传说中的刀匠专门跑到这个一级灾害指定地域……还打造了把变体刀。做到这份上弄出来的刀一定不是劣质的二流作品。” “也是啊……是不是在寒冷环境下更强的刀呢?” 四季崎记纪铸造的完成形变体刀,都有着各自的主体特征。 绝刀“铇”无比坚硬,斩刀“钝”无比锋利,千刀“鎩”无比众多,薄刀“针”无比脆弱,贼刀“铠”无双防御。 “不可能是越冷越强的刀吧……真要那样该是怎样的刀啊?” 要是放以前就该“cheerio”吐槽了,可现在的咎儿在认真考虑着“到底该是什么刀呢”,所以吐槽稍微有些无力。 与此相对的是她不管七花说没说过“越冷越强的刀”,自己先把身子贴得更紧了。一边还拿着脸在七花脖子上蹭来蹭去,靠着摩擦获取热量。 看起来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奇策士和虚刀流七代目当主公然**似的,不过这回事关咎儿性命,可不是能随便笑出来的状况。 “是么……果然旧将军征收这把双刀失败了呢?” “嗯。刀狩令一发布,这地有刀的事情就查明了。可实际来山里的话,如你所见,就是这幅样子。还没找到双刀兵力先被削弱了,每次都是不得已撤退。” “……所以说是输给了严寒,倒不一定是双刀‘鎚’有多厉害?” 不过这也不是遇到同样问题的我们所能说的,七花如此嘟囔道。 “不,最后还是确认了双刀‘鎚’,还和所有者见了面……不过下文就没了。” “没了下文?” “嗯。” 跟以前一样点了点头。 不过因为严寒,这到底是点头还是发抖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是冻空一族代代所有——但是是如何败给冻空一族的,冻空一族又是如何使用双刀‘鎚’的,这些东西就没有后续了。” “……全灭了么?” “嗯,就是如此。就算有幸存者,这雪也很是问题。对于战败逃走来说环境过于严苛了。” “原来如此。嘛,到现在为止交手前除了对手的家世以外一概不知的情况,还真少见。不过这也没办法。反正就算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只要见到了双刀的所有者就什么都明白了。而且见过了所有者,也就知道了双刀的特性。至今所有完成形变体刀不都在最适合的人手里么——” 天下最坚硬之刀——绝刀,在天下最柔软的忍者、真庭蝙蝠手中。 天下最锋利之刀——斩刀,在天下拔刀最快的剑士、宇练银阁手中。 天下最众多之刀——千刀,在天下用刀最多的巫女、郭贺迷彩手中。 天下最脆弱之刀——薄刀,在天下最强大的堕剑士、錆白兵手中。 天下最擅防之刀——贼刀,在天下最擅攻的海贼,校仓必手中。 所有这些都表明。 刀无法选择所斩之人。 但是——却能选择持有之人。 而双刀“鎚”,也是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的其中之一。 自己——也会选择与其刀相应的所有者吧。 “……问题是,现在冻土一族还持有这把双刀么?所有者要是换人了就麻烦了。” “应该是……还拿着吧。自从尾张幕府指定这里是一级灾害指定地域之后,就一直监视着这个踊山……我要不是混蛋幕府的人的话,这地方也是进不来的。” “……” “混蛋”如实表明了她现在的心境吧,而七花把这种失言充耳不闻的人情味十足的温柔,也是在这半年的旅行中渐渐养成的。 “真像是因幡沙漠。” “因幡沙漠可没被指定为灾害地域哟……只不过是危险地带而已。” “不过冻空一族真的一直都在这住么?他们冻不死么?” “跟双刀一样,冻空一族也详情不明,只知道是很特殊的一族。说不定对寒冷又抗性吧……顺便一提那个村子只有冻空一族的人在,所以不用担心像上回那样有碍事的家伙——所有人都是敌人。” “敌人啊。” “嗯。” 他们也是——跟因幡沙漠里的宇练银阁一样,无视一遍遍的劝告,一直住在幕府划定的一级灾害指定地域,换句话说就是无法无天者的集团。 真·要·是·打·起·来——杀·了·也·无·所·谓。 不需要犹豫。 “当然,所有者应该是一族中的某个人吧——可以的话真想和平解决,不过毕竟是群喜欢住在这种雪山之中的家伙。普通方法行不通吧……也不是能用幕府的权威压制的人。” “要是能压制的住的话,旧将军刀狩的时候就把双刀双手奉上了吧。” “也是啊……反正这回也没啥事前情报。也没啥有价值的秘密——总之一路杀过去就是了。” “啥啊。那不就跟以前一样嘛。” 七花无畏地说道—— 然后,七花很严肃地问道。 “可是,咎儿。” “怎么了?” “这回要是能够征收到双刀‘鎚’的话——” “不是要是,而是一定。” “啊,是啊。没错。这回,征收到双刀‘鎚’。然后再收集到剩下六把刀——如预想最终收集齐十二把。然后呢,咎儿之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 咎儿无法立刻回答七花的提问。 并没有任何焦急的感情。 只是无法回答。 没有深意的一句提问,却涉及了事件的核心——然而,正因如此,才是不得不在雪山中提出的问题。 从这个角度讲,七花也是有考虑时机的。 跟从萨摩到虾夷的船中不·经·意·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多少有些不同吧—— 咎儿回想了起来。 完成了贼刀“铠”的征缴,还以为搭的是去尾张的船上的时候,七花慢慢地说道—— “虚刀流前代当主鑢六枝——也就是我老爹,是被我亲手杀掉的。” 他接着说道, “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咎儿是之前大乱的首领,奥州统领——被我老爹杀掉的飞騨鹰比等的亲女儿的事情——” 就是这样。 七花如此说道。 说实话,对于咎儿来说七花已经知道了这些这件事完全是超出了她的预想——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一瞬间,这个无比聪慧的女子,没能理解七花的话。 不过她可是奇策士。 马上就抓住了七花话中的意思。 “你杀了鑢六枝殿下的话,” 咎儿首先阐述了自己对于七花最初自白的理解。当然对于咎儿来说接下来的自白比较重要,但因为更重要,所以更要往后放。 为了利用触及最初的自白的时间来仔细思考。 “对我来说不是什么糟糕的情报——本来我就是把你当做鑢六枝殿下的替代品的。而你是比那个鑢六枝殿下更加强大锋利的刀——对于征集刀来说很重要。” “……这样啊。” 七花对于咎儿的反应感到安心。 就好像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似的。 “什么嘛,姐姐也好郭贺迷彩也好,都说这种事情应该当作秘密——本来对说出来会发生什么还挺不放心的。能让咎儿高兴的话,早说不就好了。啊——真好。” 七花非常单纯地说道。 然而,咎儿的反应只有一半是真的,剩下的一半则藏在心底——而且七花的姐姐鑢七实还有三途神社的首领郭贺迷彩所担心的,正是剩下的这一半吧。 弑父。 并非觉得这无法理解。 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一把日本刀,并非是不用刀的拳法而是究极的剑法——这种技艺应该是一脉单传的吧。只有超越了作为师傅的前代当主,才能获得下代当主的名号吧。 对于传统流派来说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对于武术武艺一概没有兴趣的咎儿,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而且也不是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所以并不会因为七花弑父而批评或者谴责他。 可是—— “?” 却无法从七花的表情中感觉到伤心。 对弑父一事的悲伤。 对弑父一事的惭愧。 这些表情一概感觉不到。 七实和迷彩为什么要让他保密,七花完全不能理解,还一边嚷嚷着“说了不也没事么”。 刀。 只是作为一把刀——存在着。 对于杀了父亲——没有任何想法。 大逆不道地弑父——对于一族被杀的咎儿来说,不可能对这词句毫无反应。 “……哼。” 咎儿看着大海叹了口气。 其实提问的正是咎儿。 问七花有没有瞒着自己的事情的确实就是咎儿——可是如果只是这种简单提问就能让七花开口,那么到现在为止七花都瞒着自己就很奇怪了,但如果是那两个人让他保密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了。尤其是七实的阻止有着巨大影响吧—— 迷彩已经死了,七实也那样让七花保密了,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吧。 那么——随后的自白也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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