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子,我……”
魏冬回到家,推门而入,话音却戛然而止。
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声,谢桃还没有回来。
顺手开了盏灯,他发现桌上的蛋炒饭还像他离去时那样扣着盖子,已经凉了,看样子没人动过。
怎么回事?
魏冬皱了皱眉,摸出山寨机看了一眼,上面没有提示新消息,他又翻到傍晚收到的那条乱码短信确认了下。
这种乱码实际上是一种独特的暗语,是谢桃和魏冬之间的秘密。谢桃没有手机,如果在外面需要联络魏冬的话,会借别人的通讯工具用这种暗语给魏冬发讯息,免得魏冬找不到她。
短信上的内容是:会晚一点回,不用接我。
好吧,妹妹长大了,想多玩一会儿也很正常,魏冬从不限制她的自由,反正现在才8点不到,过会儿再吧。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多时。
23:30,实在在屋里坐不住的魏冬下了楼。
他和谢桃租住的区是个极其便宜的地方,房客数量和区名字一样日暮西山——夕阳区不仅楼房的楼层低矮,设施破旧,甚至都没有围墙,更谈不上安保。
23:47,魏冬蹲坐在某单元楼楼下的花坛边上,等人。
往常这个点,夕阳区周边总还有些待业的不正经青年晃来晃去,不过今魏冬往那儿一坐,表情肃穆,气压低沉,再配合他锐利的眼神和那颗标志性的寸头,别人影了,连只流浪猫都看不见。
空气安静得让人烦躁,甚至连前不久杀了人的冲击都冲淡了些许。
谢桃还没有回来。
和他不一样,谢桃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万一遇上点坏人……操,早知道就给她也弄个手机了,不至于现在联系不上只能干着急。
山寨机屏幕上大字显示的时间已经跳到了23:52,马上就要到零点了,广场那儿的纪念日活动应该结束了才对,都快到第二了。
会有人开纪念日活动开到纪念日第二的吗?听上去也太蠢了。
23:59。
……
00:00。
魏冬一下子站起来,调转方向朝区另一头走去。
因为用力过猛动静太大,站起来的时候惊到了枝头的一只不知名的鸟,“扑棱棱”拍着翅膀飞走了。
他走出大概五十米左右,然后拐了个弯。前方有座一层高的厂房式建筑,不过比一般的厂房要窄一些,魏冬走到厂房的卷闸门前,抬起腿就是一个侧身回旋踢——
“咣——!!!!!!”
这次惊起了屁滚尿流的一群鸟,“扑棱棱”“扑棱棱”的声音响了个此起彼伏。
“谁啊!!”踩着鸟群振翅声的节奏,从“厂房”侧面的门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个屁滚尿流的清瘦青年,睡眼惺忪,不准还被夜幕掩盖住了眼角几颗分泌物,显然是从梦乡里被惊起来的,出来的时候甚至脑袋还在门上磕了一下。
“嘶……好痛。”他眯着眼睛看着噪音的来源,口中喃喃道,“敢来踹老子的门,胆子不……”
魏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他辨认,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子?你是谁老子?”
他的声音挺平淡的,没什么特色,不过这时候听在那个青年的耳朵里,就如同寒夜里的一盆凉水,直接把他的瞌睡给浇醒了。
“冬、冬子?”青年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找你当然是有事。”魏冬朝他开着的门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去,“去换件衣服,然后跟我走。”
“做什么?”
魏冬皱了下眉:“听我的,少废话。”
那青年就更诧异了,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三秒,被忍无可忍的魏冬一脚踹进了厂房里。
这人叫彭湛,整个c区最好的修理工,魏冬为数不多的可以被称之为“朋友”的人。
虽这位肤白貌美,男生女相的宅男长得和“修理工”这种一听就是大老粗和机油打交道的职业不太合拍,但这改变不了他是c区最好修理工的事实,魏冬捡来的机车,家里的废品微波炉,还有手上的山寨机什么的,都是彭湛给修好的。
落后的地方住的都是穷人,生活中所用的设备全是古早年代剩下来的二手货,一台赛一台高寿,没事就爱出点故障,出点故障就需要修理,所以,彭湛虽然生活在c区,却是c区中比较有钱的那款。
他随便套了件衣服,披着件磨了边角的夹克就出来了,边走边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劳您大晚上的来踹我门?”
魏冬脚步飞快:“谢桃还没回来。”
“嘿——多新鲜呐,桃子还能夜不归宿?她去哪儿了,你也不跟着?”
不怪彭湛问题那么多,夕阳区里谁都知道,谢桃是仅存的乖乖女,性格温柔读书好,使微笑黑长直,就连裙子都只穿白色的,活脱脱一朵泥塘里的荷花,很难把她跟“夜不归宿”这种词联系在一起;另外就是,魏冬护谢桃护得紧,c区治安不好不是一两了,他一般不会让谢桃在晚上单独出门。
魏冬很焦躁,显然也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今不是邦联成立纪念日么?她约了同学一起去玩,但是白我要工作,就把她送到广场那儿,和她傍晚去接她。”
“那你怎么没去?”彭湛问。
“太阳落山前我正准备出发去接她,结果收到谢桃发给我的短信,今年的纪念日活动很有趣,她想多玩一会儿,晚点再回,让我不用过去接她了。”
这话听得彭湛是一愣一愣的:“发短信?桃子什么时候有的通讯设备?”
这两人不是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能买第二个通讯设备?
“她用别人的手机给我发的。”魏冬。
彭湛:“……”
彭湛:“这你也能信?!”
拿陌生号码发信息这种事如果有效,他分分钟就能发到魏冬的手机爆炸!
魏冬急着去找谢桃,懒得解释,从兜里摸出山寨机递给彭湛,一边取了自己的机车跨上去:“上车。”
彭湛熟练地上了后座,打开了那只山寨机的短消息信箱。入目第一条就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乱码短信。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信息列表的显示错误,还在想要不要找时间帮魏冬修一下,点开才发现真的就是条乱码简讯。
有毒吧这俩人?!
“这是……什么文字?”他还抱了一丝幻想。
“我和谢桃的暗语,”魏冬的声音沿着风飘过来,“所以我才会相信的,因为这种暗语除了我和谢桃之外没人能看懂。”
……
果然就不该对这两个人抱什么幻想的。
彭湛想了想:“你们以前孤儿院的朋友呢,就一个都看不懂?会不会是他们冒充的?”
“暗语大部分是谢桃弄的,”魏冬的声音有些沉,“她只有我一个朋友。”
彭湛恨不得一巴掌打到前面那颗寸头上。
朋友个屁!
够了!他大晚上的从睡梦中被人拉起来不是为了吃狗粮的!
要不是他打不过魏冬,他绝对,他绝对……
……好吧,不存在这种假设。
再借彭湛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对魏冬动手。社会他冬哥,打人从来不多话。
不过桃子会去哪儿呢?
按她的性格,知道冬子会担心,绝不会大半夜了还不回来;如果是绑架,先不这俩人穷到一点绑票价值都没有,就魏冬吧,他在c区,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的。
谢桃身上唯一值得歹人劫一劫的,大概是色吧……
想到这种可能,彭湛打了个哆嗦。
魏冬就想得比他更远一些,他想到的是傍晚那个奇奇怪怪的神棍老头过的一句话——“冗余数据过多的话会造成世界线的崩坏性变动”。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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