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此时骑虎难下,只能慢慢踱到四人面前,无奈的向四人打量。忽然间,他面露诧异,一下子认出了郭树临,顾枫溪,以及释念三人。
他早知郭树临成了寻仙盟主,在此见到他倒也不算意外,释念当年便武功高强,成为少林掌门也算是顺理成章。而顾枫溪的出现倒当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顾枫溪当年中了他轩辕一剑,众目睽睽之下遭紫火烧身,绝无存活之理,就连刘云剑也当即宣布其死亡……
刘云剑?
一刹那间,他犹如拨云见雾,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刘云剑便是张三丰,也是顾枫溪真正的师父,以他通神的功力,定有办法瞒住当时的自己,将顾枫溪救活。
虽然不知他用的是何种方法,但此刻顾枫溪活生生地站在此处,呼吸心跳全数存在,绝非墓偶或是化物。
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缠此事,心道,不管顾枫溪此刻是人是鬼,都无关紧要。现下唯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不显露自己仙体,蒙混过关。
他早已看出,这四人武功绝非泛泛,比之易武阳,只怕也只稍逊一筹而已。自己如不动用仙体,实是胜负难料。
但武圣轩实力更加恐怖,那几名执行使者武功深不可测,蔺希桢更是直追杨天辰。假如双方当真动手,中原门派绝对占不到便宜,甚至全军覆没,也非笑谈。
自己毕竟与几人是旧识,如能出手将几人震住,说不定便能避免大动干戈,顺利将那“正主”带走。将一场灾祸消弭无形。
他唯一思索,计较已定,沉声说道:“你们是车轮战?还是一拥而上?既然要动手,总要讨些彩头,如我赢了,那便如何?”
顾枫溪冷冷道:“按照江湖规矩,我们比试三场,三局两胜,胜者为王,自是可随意提出要求。”
说罢,他上前一步,忽而转身,向郭树临等三人拱手一揖,道:“诸位,你们互相之间刚刚动过手,想必已然过瘾,在下初来乍到,手痒难耐,还请莫要与我争抢,将此人让予我。”
郭树临等人心领神会,暗想:“顾枫溪思虑周详,知道我们三人内力有所损耗,如仓促动手,只怕不能全力施为。故主动请缨,先行出阵,给我们恢复的时间。”
想到此处,三人各自点了点头,道:“顾兄,小心了。”说罢,三人一起退后数步,来到了十丈开外。
顾枫溪望着萧贱,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哼了一声,道:“阁下武功不弱,又是中原人士,怎的当了鞑子走狗?不怕列祖列宗蒙羞吗?。”
萧贱不动声色,道:“在下本名萧藏獒,乃是藏边人士,此刻为武圣轩做事,倒也不算辱没了门楣,多说无益,进招吧!”说罢,他伸手一招,摆出搦战姿势,周身放出战意。
顾枫溪眼中神光湛然,摆出了太极拳的起手式,与萧贱遥遥相对。
萧贱微微一笑,架势一变,竟然也变为太极拳起手式,不过与顾枫溪左右相反,宛如镜像。
顾枫溪眼神如冰,森然道:“阁下这是消遣我来着。”
萧贱笑道:“我是左撇子,不可以吗?”说罢,左掌成锤,向顾枫溪击去。
此招力大势沉,绝非平时用作表演的太极架子,乃是实打实的实战功夫。一招既出,风雷相随,威势大得惊人。
顾枫溪心下一惊,暗道:“此人究竟是谁,这太极拳功夫绝不在我之下,若非武当亲传弟子,绝不可能达到这等境界。”
但此时敌人杀招已至,无暇细想,他当即使出一招“如封似闭”,将萧贱此招半挡半卸,化于无形,紧接着他借力反打,身形一转,也是一招太极雷锤,朝萧贱胸前攻去。
萧贱双手抱圆,互相轮转,将顾枫溪锤劲接过,随后双手不停错动,内劲如同铡刀,忽上忽下,将这股劲力击散,继而他双足加劲,双手如双钳,向顾枫溪铡去。
顾枫溪见他将太极拳阴柔玄妙的功夫使得如同泼妇打架一般,心中有气,使出一招“井栏”,内力覆于双臂,一时间双臂如同铁铸,以硬碰硬,与对方双臂缠在一起。
顾枫溪只觉对方内力澎湃,如惊涛骇浪一般袭来,心道:“来得正好,我太极拳讲究运劲成圆,绵绵不息,你这般强冲猛打,只会被我慢慢消耗,看你能支撑到几时。”想罢,他使出太极心法,左手使“退”字诀,将萧贱内力引入,不断蚕食,右手使“进”字诀,内力不断发动攻势,将萧贱内力压制。
眼看对方落入圈套,自己胜券在握,顾枫溪心中稍定。忽然对方内力性质一变,阴寒无比,与自己内力稍一接触,几乎连自己内力都要冻结。他不由矍然变色,忙搬运内力行经阳脉,与之相抗,但他体内阴阳和谐,这阳脉内力并不强劲,全然无法抵挡。当下大喝一声,内力如开闸泄洪,全数向对方涌去,想要以力破巧,逼对方撤掌。
果不其然,对方不敢硬拼,倏忽将内力尽数撤去。顾枫溪还待追击,却发现自己右掌数条经脉已被冰封,内劲无法涌出,当下身子后跃,暗中以内力强冲,终于在数次努力之下,那经脉终被疏通。
两人比武至此,表面上不分胜负,但顾枫溪自知已吃了暗亏。暗想:“此人内力阴寒至极,比郭树临更胜一筹,而且内劲运用已然登峰造极,自己与他比拼内力,绝无胜机。”想罢,他一声长啸,手中瞬间出现一柄长剑,连续在空中画圆,剑势连绵不绝,向敌人围去。
敌人似乎知道这太极剑法厉害,不敢正面接招,身形晃动,连续躲闪,绝不踏入圆环剑阵一步。顾枫溪连使武当九宫步法,想要将对方诱入阵内,但对方似乎也精擅此道,所踏方位皆出乎顾枫溪意料,因此绝无上当之虞。
这太极剑本就是守强于攻的剑法,先要立于不败之地,再以阵法困敌,令敌人无处可逃,随后敌人便如待宰羔羊,生杀皆在施展者一念之间。
顾枫溪见敌人只顾逃跑,于是出言嘲讽,道:“阁下莫非是兔子精不成?这‘逃之夭夭’神功果然炉火纯青,在下自愧不如。这般打下去,等到你我皆七老八十,说不定便可分出胜负。”
此言一出,对方竟不再躲闪,拔出一柄长剑,也使出太极剑的架势,画出一个个圆形,向自己攻来。
顾枫溪见他圆画得歪歪扭扭,全无卸力之用,登时心中大定,知道他这太极剑造诣终究逊了自己一筹,于是不再保守,剑势如旋风扫落叶,将一个个圆环向对方套去,转眼间便将对方圆环尽数击碎,将对方逼在阵中,再也无处可逃。
顾枫溪大笑道:“将军!”说话间,圆环阵慢慢移送,向着对方迫去。
此时对方圆环被击破,泄出的剑气剑光四下流动
、无处不在。忽然之间,他只觉得身后大椎穴一麻,一股气劲长驱直入,他正全力运使太极剑困敌,猝不及防之下,身子登时僵住。
顾枫溪满脸不可思议,双目圆睁,缓缓坐倒,同时右手一松,手中长剑仓啷落地,那些圆环就此停住,光芒慢慢黯淡下来。
在场众人眼看顾枫溪大占上风,萧藏獒全无机会,任谁都不会料到眨眼功夫便胜负逆转。而且所有人对于萧藏獒如何获胜均一头雾水,不由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其实萧贱故意使出太极拳功夫,使顾枫溪心神微乱。随后暗暗运使至阴真气,与顾枫溪行内力比拼,他这至阴内力自小伴身,运用得极是纯熟,较之郭树临远胜,顾枫溪登时吃亏,不敢再用拳脚功夫,便转而用剑。
萧贱对太极剑稔熟在心,自是应付自如,一通躲闪之后惹得顾枫溪心浮气躁,招数使得过于狠辣,失了沉稳之意。萧贱趁势用太极剑与之过招,故意使得不成章法,使自己剑气被顾枫溪摧破。在一片剑光飞舞中,他暗中使出了凌空御剑功夫,唤出金光长剑,在顾枫溪大椎穴上轻轻一刺。接下来即刻令金剑退去,与太极剑剑光一齐消失,当真神不知鬼不觉。
萧贱走到顾枫溪身旁,随手一拍,顾枫溪真气立即恢复流通,即刻爬起,紧紧盯着萧贱,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使得什么妖法?为何竟能以内力绕至我身后,点我穴道?”
萧贱哈哈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足为外人道矣。”
顾枫溪自重身份,虽然输的不明不白,但也不能死不承认,当下冷哼一声,道:“藏獒兄好高的功夫,这等旁门左道,令人防不胜防。这次在下甘拜下风,只是三局两胜,你我还需再斗一场。”说罢,他陡然间伸手一招,地上长剑倏忽跃至他手中,随后他将长剑指向萧贱,剑尖微微颤动,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萧贱皱眉道:“你们中原人士怎么死缠烂打?这副德行,未免有些不太得体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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