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炕桌上数今天赚的银子。当晓儿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时,刘氏眼都大了:“这十两是卖东西得来的?”
“对啊,今天有一个姓周的大叔买我们的果子给的。”
“那些果子卖了这么多钱?”刘氏有点不相信,虽然晓儿从山上摘回来的水果的确很好吃,她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好吃,样子又漂亮的水果,但十两也太值钱了吧。
“真的,晓儿说让那位大叔看着给,大叔就给了我们十两,糖炒板栗也多给了10文。”
“怎么能多要别人十文钱!”刘氏不认同。
“他把我们的篓筐拿走了,说就当那十文是买箩筐的钱。”晓儿解析道。。
听了这话刘氏才舒展开眉头,她担心孩子会养成贪小便宜的坏习惯。
剩下的都是铜板,大家一边数一边将铜板用绳子串起来。
晓儿觉得明天去镇上得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她需要做个账本,记着家中的收入与支出。今天卖糖炒栗子之前一共卖了三十二斤,送出去八斤,得了三百八十四文,再加上中年大叔的100文,单是卖板栗就卖了四百八十四文,草药卖了一千一百三十八文,再加上水果的十两白银,扣除糖炒栗子用了十文砂糖的本钱和进城交的两文,一共净赚了十一两六百一十文。
“那些草药和板栗居然也赚了一千多文,实在想不到。”刘氏望着一堆串好的铜板充满感叹,要是每个集都去卖,那景睿和景灏不就有银子上学堂了。
“爹以后也勤快点上山挖药材,等赚了银子送你们兄弟去上学,给晓儿和小妹买漂亮的衣服。”沈承耀觉得钱途开始一片光明了。
晓儿计算了现在家中的所有财产,“上次去镇上买东西一共花了二千三百二十文,秋收时她去镇上买米面粮油,也用了两百文,在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50文,最近一共就用了两千五百七十文,也是说分家的十两剩下七两四百三十文,再加上今天赚的十一两六百一十文,现在我们一共就有十九两四十文。”
“还有这么多啊。”刘氏觉得心里很满足。
“不多,远远不够,我打算多赚点钱,明年开春就送哥哥和弟弟去学堂。”
“送灏儿去吧,我在家里帮忙赚钱。”景睿知道读书很费银子,家中根本不会够银子供两个人,他虽然也想读,但他知道景灏比他更聪明,而且他又是哥哥得让着弟弟。
沈承耀夫妇沉默了,他们当然想两个孩子都去读,不过现在这点儿银子,用来读书,压根不够看,但又不敢打击自家孩子的积极性。
“一个都不能少,你们都去,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你们等等。”说完晓儿便下了炕,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她之前做的绢花,头花,小布偶拿了出来给他们看。
“晓儿这是哪来的,好漂亮。”刘氏见到这些东西简直爱不释手,两兄弟对那些小布偶也是很感兴趣,沈承耀除了觉得新鲜,就没什么感觉了。
“这是我做的,我用上次买回来的碎布做的,我们多做点,拿去县里卖,你们觉得能赚钱吗?”
“肯定能,这小布偶做不同大小的,城里有钱的公子小姐多,咱们肯定能大卖。”景睿拿着只小老虎都不舍得撒手。
“这么可爱的布偶,没人买就没天理了。”景灏抱着米老鼠左看看右看看。
“晓儿,你教娘做,快点做出来,做多点,现在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去集上卖,肯定很多妇人买。”过年嘛,很多人都舍得花点银子的,毕竟一年做到头,就为了一个年了。今年她自己手头上有银子,都想着给几个孩子添件新衣呢。现在她每天都在赶工,用上次晓儿买回来的一匹白色的细棉布给一家人先做件中衣,棉衣迟点做,现在新棉花刚下来,价钱贼贵。
晓儿觉得刘氏都有点商业头脑的,可以培养。
“那爹就到山上打猎和挖草药。”
“我也和爹去。”
“我也去。”两小男子汉忙附和。
“去是可以,可是不能到深山去知道吗?”刘氏好笑地看着他们。
三人都想起上次那件事,忙点头应下。
刘氏想起沈承耀每次去县里都会问问韵儿的消息,便问:“他爹,衙门那里有消息吗?”
沈承耀听了这话失落地摇了摇头,刘氏见此也没出声了,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
晓儿见既然提起,就得抓紧机会问问沈韵儿的事。
“娘,爹去衙门是问妹妹韵儿的事吗?”
刘氏摸了摸晓儿的头:“对啊,晓儿还记得妹妹叫韵儿啊。”不知道自己这女儿现在在哪,有没有吃苦,有没有挨打挨饿,想到这刘氏的眼又红了。
“我记得,我觉得衙门这么久都没消息,会不会是查错方向了,或者妹妹不是被人拐子抱走了?”
“不是被人拐子抱走是什么?”刘氏听了这话,也忘记伤心了。然后又想到之前李氏卖晓儿的事她事前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怎么就想不到,一定是了,前年明明官府都抓到一个人拐子了,也供出了好几个孩子,但都没有韵儿的消息。想到这,她眼泪像缺堤的水,汹涌而出:“韵儿,娘对不起你啊,我的韵儿,呜呜……”
沈承耀也想到了,愤怒和恐惧令他的手都止不住发抖:“不,不会的……”
“爹娘,现在先不要伤心,我也是猜测,你们说说当时的情况,妹妹是怎么丢的?”
“韵儿不见那天是集日,因为前段时间铺子出了点事,连着两个集日都没什么生意,你大伯娘就回家住了几天,你们两姐妹那几天都爱到她房里缠着她给你们好吃的,集日那天,你妹妹缠着我说要跟你大伯娘去镇上玩,我被缠得没辙,你大伯娘也说,反正铺子也没什么事,她会看好的,便由着她去了,谁知道,晚上回来说生意太忙,一时没顾上弄丢了,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
“那天爹没有去帮忙吗?”
沈承耀摇了摇头,他要是有去就好了,韵儿铁定不会丢了。
“铺子不是生意不好吗,你爹他们上个集日就没去了。”
“铺子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生意不好?既然不好了一段时间,又为什么突然好到顾不上小孩了?”晓儿觉得事情应该和铺子出事有关。
“铺子卖了一种新吃食叫刀豆,那刀豆有毒,有家人买回去给他女儿吃,他女儿吃了中毒死了,那家人三天两头就到铺子闹,生意自然不好了。”
人命官司,那可是大事。
“那后来怎么解决了?”
沈承耀和刘氏看了一眼,也不是很清楚:“听你爷说好像是赔了银子了,又好像是误会,那豆子也不止他一家吃,别人家也没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晓儿倒是明白为什么,刀豆又叫四季豆,这菜得煮熟透再吃,不然有毒。两件事听起来没什么关联,但晓儿总觉得不妥,难道是用卖了韵儿的银子去赔钱。
沈承耀想起那家人也觉得他们可怜:“唉,那家人也是可怜,听说他们夫妻多年无出,将近四十岁才捡到一对龙凤胎来养,却都是体弱多病的,天天需要吃药,家境也是因此拖累了,现在那女孩还去了。”
“那夫妇无法生育?”她想到了:“爹,那夫妇现在在哪?”
“不知道,怎么了?”沈承耀诧异晓儿的激动。
“我觉得妹妹就在他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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