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率领定远军第六折冲府、灵武军六个折冲府,共计一万一千余名将士,在六百余名民夫的帮助下,运输着一个月的给养,沿着黄河河谷,缓缓顺流而下。
对于怀远城的突厥阿史德颉利发,陈应并没有迫不急待的进攻,其实陈应很讨厌攻城,而且他麾下如今全部都是骑兵,下马步战,用宝贵的骑兵去攻城,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陈应故意没有掩饰行踪,目的就是引诱阿史德颉利发率部出城阻挡。然而,非常出乎陈应的预料,随着南下以来,只遇到小规模的突厥骑兵远远的监视,只要陈应派出灵武军骑兵驱赶,他们绝对不接战,调头就跑。
顺着河谷缓缓走了两个时辰,仅仅走了八十余里,抵达了怀远之南黄河与横羌渠的交叉口,这个速度简直让人泪奔。中午时分,陈应下令埋锅造饭。
当袅袅炊烟升起,锅里的米还没有被煮开的时候。身在中军的陈应接到了陈劲勇的汇报。
“什么?你说怀远城空了?”陈应接到这个消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陈应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怎么可能?突厥人不是非常勇猛吗?咱们现在是要去抢他们的羊,难道他们男女老幼,不应该跟咱们拼命吗?”
陈劲勇(易思卡尔)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突厥人而难堪,而是非常认真的道:“越是勇猛,死的越快,突厥人也很聪明的,他们发现敌人比他们强大,打不过的时候,他们也会像狐狸、像兔子一样逃跑。”
陈应顾不得等战饭做好了,急忙带着亲卫骑兵与许敬宗、阿史那思摩、郁孤尼等朝着怀远城疾奔。横羌渠与黄河交叉口,距离怀远城不过十余里,对于全速飞奔的战马而言,也不过是两柱香的功夫。
此时怀远城城门大开,毫无人类的痕迹。
阿史那思摩跳下战马,三步并作两步,毫不在意的捡起城门口一块还算完整的马粪,用力轻轻一捏,马粪碎裂,阿史那思摩看了看马粪的颜色,言之凿凿的道:“主人,从这块马粪的时间来看,应是三个时辰之前!”
“三个时辰之前?”陈应淡淡的道:“这么说阿史德颉利发跑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阿史那思摩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郁孤尼愤愤的道:“阿史德颉利发是属兔子的,跑的倒是挺快……”
陈应对许敬宗道:“写一封通知灵州刺史,让他接收怀远城!”
不费一兵一卒,收复怀远城。陈应并没有什么好开心的,太祖有言,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在没有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之前的所有胜利,其实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陈应想了想,顿时释然了。他声势浩大的打造羊皮筏子,调集军队,准备粮草,做出征之前的最后准备,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人。
如果留守在怀远城的阿史德颉利发不知道,那才会有鬼。阿史德颉利发在得知陈应正在大举准备粮草、打造羊皮筏子的时候,他马上做出了判断,大唐准备向怀远用兵。
如果没有突厥军队配合刘武周攻打并州,他却可以在怀远城高枕无忧,陈应也不敢撕破脸,最多抢点羊,抢点马回去。然而,现在却不同了。十数万突厥军队大举南下,涌入大唐的并州境内,陈应如果再灵州没有任何动作,他这个大唐灵州总管肯定不称职了。
阿史德颉利发很有自知知明,俟利弗设防守的薄骨律城挡不住陈应,尽管那个时候陈应手中只有四千余军队,而俟利弗设的兵力足足是陈应的四倍有余。此时他可以动用的军队,堪堪超过陈应,根本没有办法保住怀远不失。
思来想去之后,阿史德颉利发就决定,跑,赶紧跑。
阿史德颉利发的不战而逃,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原来计划中,陈应以灵武军全部、定远军第六折冲府,总共七个折冲府的兵力北上。然而在发现刘统原来还是一个不错的参谋人才后。陈应立即调整了部署,命刘统以行军司马的身份,参赞军务。
刘统望着空无一人的怀远,悄悄对陈应道:“总管,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做到隐匿行踪了,所以咱们之前计划……”
陈应道:“朝令夕改,可是兵家大忌!”
刘统忧心忡忡的道:“可是,现在咱们无法做到出奇不意,奇袭便成强攻,恐怕要想取得战果很难!”
陈应望着身边的阿史那思摩、陈劲勇、郁孤尼等道:“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许敬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不错!”
阿史那思摩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陈应悠悠一笑,指着刘统道:“你错了,你们都错了!”
“错了?”
众人愕然。
陈应接着道:“我们不是来抢劫突厥人的!”
许敬宗听到这话,在心里已经给陈应打了一个标签——无耻之尤。
陈应一脸郑重的道:“我们华夏乃是之礼仪邦仁,我大唐也是泱泱礼仪大国,我们华夏人都是君子,仁义满怀仁爱无疆,我们看到普通的突厥人被他们的部落首领欺压、剥削、难道我们不应该伸出援助之手?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陈应的所言,简直刷新了许敬宗的心理底线,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明明比陈应有才华,却一直混得不如意。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因为他远远没有陈应无耻。
刘统倒是非常赞同陈应的观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陈总管所言极是……”
陈应一脸感慨的道:“那些普通的突厥人过得真是惨啊,干活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还差,睡得比狗还晚,起得比鸡还早……生个漂亮的女儿,必须送给贵族、首领暖床,被他们糟蹋,看到这幕,我们能无动于衷吗?”
“不能!”陈应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高声喝道:“所以我们要帮助他们,解救他们……”
事实上陈应心中却想的是:“小样,跟老子玩坚壁清野,诱敌深入这一套,老子把你们整个突厥都玩残废。”
以战养战的精髓,就是能抢就抢,抢不了就跑。陈应自然知道,所有的游牧民族,都是采取奴隶制度,对于本部落的普通百姓的盘剥是非常严酷的,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陈应不介意给突厥人带去文明之光。
让他们偿偿翻身农奴当家作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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