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灌香肠的风味十分独特,是天朝很多地区过年之前的必备年货,梁葆光自己就很喜欢吃风干的香肠,每次在石头城过年期间都会吃很多。但李厚缘的母亲此时拿出来,他就觉得很有问题了,因为他看过病人的病历知道他们的籍贯,“你们一般都怎么吃这些东西,加热吗?”
“加热啊,丢水里煮一煮,或者……”李厚缘的母亲不知道梁葆光忽然激动个什么劲。
“或者切成薄片直接吃对吧。”李厚缘一家子都是山东来的,而梁葆光恰好有个来自泉城的朋友,他记得当年在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去对方家里吃饭,那人就直接切了一盘生的香肠当作下酒菜。
西班牙的熟成火腿,以生吃味道最佳,薄薄地切一片放进嘴里可以感受到油脂慢慢融化的过程,而一些地道的老饕还能从中吃出橡子的香气。不扯外国的月亮圆不圆,人家的检疫工作起码是严格的,生吃的东西都有标准。
天朝的风干猪肉香肠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猪肉就是菜市场里买的那种,买完了当场绞成肉沫灌到肠衣里,并按顾客的要求加入白酒、胡椒、辣椒等调味品。干净不干净卫生不卫生,在某些人眼里更多地是一种主观标准,只要他们认为可以就会放进嘴里。
看到梁葆光的表情,李厚缘的母亲明白了,“这么吃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儿子的病很有可能是脑囊尾蚴病。”梁葆光的记忆里,石头城前些年就有过一个小女孩儿得了脑囊尾蚴病却被当成癫痫治疗的病例,后来通过手术从她脑袋里取出一条三厘米的虫子才情况好转。
姜苿萦忽然想起来,当时在首尔大学病院的走廊里,梁葆光和高天兴等人争论时就提到过,患者李厚缘除了脑瘤和脑血管炎之外,还很可能是脑囊尾蚴病。因为李厚缘对造影剂过敏没法做核磁共振,所以这个猜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如果病人是脑囊尾蚴病,在用了类固醇药物之后确实会先有所好转,然后情况急转直下,病程发展和李厚缘患者经历的完全一致!”
“但这目前只是个猜测而已,还不能用作给病人治疗的依据,你赶紧带病人去三星医院拍个片子。”梁葆光的行为十分煞风景,李厚缘和朴初珑才刚见上面,他就指挥着姜苿萦要把人推走,甚至连个午饭也没让他们吃。
姜苿萦被弄得一头雾水,李厚缘对造影液过敏根本做不了核磁共振,而她已经做过好几回了,每次都是一无所获,“做完全看不到东西啊,虫胞的密度和脑脊髓液密度几乎一样,就算他的大脑里真有绦虫我们也看不到的。”
梁葆光简直不敢相信,姜苿萦这个死脑筋居然跟了他两个月还那么刻板。“谁让你拍脑袋了,就不会拍胳膊拍腿吗,囊尾蚴的虫胞密度和脑脊髓液一样,难道跟大腿上的肌肉密度也一样?”绦虫的虫卵会随着血液到达全身,所以只要脑袋里有虫其他地方也会有的,随便找一找就可以了。
在小命跟“本命”之间,李厚缘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小命,一听说他的病有得治,哪里还顾得上跟朴初珑握手合影,就差没有自己跑去照了。女dol几年就能换一茬儿,自己的小命可是只有一条,能活下来以后还不有的是时间去追星。
不光病人和病人的家属走了,连梁葆光和姜苿萦也要离开,朴初珑被赶到大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很想对天发出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韩经纪,现在该怎么办啊?”
“当然是追上去了,难道还要打道回府啊。”韩静昕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姑娘既不知道炒绯闻,也不知道蹭热度,天天窝在家里面看电视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居然还不珍惜,“到了大医院里才好,梁医生的形象发生翻转,不也是在首尔大学病院里被人拍了视频才开始的嘛。”
“哦。”朴初珑的性格说好听点叫不够积极,说明白点其实就是懒,别说现在是休息期了,就算是在打歌的活动期里她也没有做宣传的兴趣,公司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公司不给安排工作就在家里呆着。
设备安装前首先需要有隔断辐射的设施,比如黄铜墙和灌铅大门,梁氏诊所是拿人家的别墅改造的,地下的结构很难再去改变,所以梁葆光也就没搞这类设施。如今病人需要做检查,他不得已只能再次将人带去三星医院,好在两家离得并不很远,打个车分分钟就到地方了。
“欸,那位不是梁医生吗,怎么又来咱们医院了?”梁葆光的知名度随着媒体的炒作变得越来越高,再加上他之前曾在这里闹了不小的动静,所以三星医院的前台的护士对他记忆犹新,刚一进门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可不是嘛,每次来都给咱们医院舔麻烦,而且眼睛还长在脑门上特别瞧不起人。”另外一个前台的男朋友是这里的医生,曾经被梁葆光无情地嘲讽过,所以在背后说了他不少坏话,她受了男友影响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好的观感,“听说他这人坏到流……咦,那不是pink的朴初珑么,怎么会跟他走到一起去的?”
“一个男人带着女人来医院,还能是什么事情……大发!”另外一个护士也一惊一乍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样,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周围没人注意到她们才松开一根手指和旁边的同事说悄悄话,“看样子朴初珑怀上了孩子,梁医生带她来检查身体呢。”
“她怀了孩子会不会借机逼婚呐,我们rystal可怎么办?”这个前台开始瞎操心了。
“他可是个渣男,怎么会容许外面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呢,肯定是要逼她堕胎的。”这个护士开始大发感慨,“想想朴初珑也是可怜。”
“可怜什么,我看她多半是想攀高枝才使的这些手段,不然梁葆光一个医生还不知道做保险措施么。”女人从来不耽以最大恶意猜测女人,因为女人最了解女人。
“可孩子是无辜的呀,梁葆光枉为人父,更不配被称作医生!”只是脑补出来的事情,完全不存在的,这两个护士却搞得亲眼所见一样,还总想着搞个大新闻,再把梁葆光弄过来批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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