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爬了一百多阶台阶,来到一个残破但依然古朴壮观的山门处。
山门是用花岗岩垒砌而成,两根白玉盘龙圆柱屹立在岩石基座之上。只不过玉石上的盘龙不知道是被历史风雨侵袭,还是人为因素,大部分龙体已然剥离,只剩下残缺的半个龙头和巴掌大的龙尾。
圆柱上方,是一块硕大的青石板,青石板上三个字——一元观。
越过山门,踏上野草丛生的青石径,是一个豁然开朗的殿前广场,大约三百平米左右,广场后是四重大殿。
道殿依山而筑,层层递进,错落有致。
容文道仰目感叹一声,“看得出它曾经的恢弘。”
顾为西转身问带路的村民,“一元观现在有多少道士?”
村民脸色怪异道:“好像就一家人住在这里今年刚来的……”
“一家人?不是道士?”曹见山问。
“不知道是不是道士,有人是,有人不是……这人带了老婆和孩子上山,住在道观内……”
“我看这风水地势包括建筑都不错,怎么就没落了呢?一个人影都没有?”曹见山吐槽道。
带路村民欲言又止道:“这座道观有些邪乎……”
“怎么邪乎?”
“有老辈人,从清初开始,道观里的人就不断开始得怪病,先是道士们得病,后来常住道观的居士也开始得怪病,慢慢的,这里的人不是死绝,就是吓跑……”带路村民很担心的提醒道:“我劝几位还是不进道观的好,要看,就在外边瞅几眼……”
顾为西趁这个机会低声问董栋林,“董哥,你认识一个叫周林方的人?”
董栋林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经意一皱,“认识,我隔壁杂项经营铺子的周大方头。”
“你和他平常关系如何?”
董栋林摇头苦笑,“自古同行是冤家,他又是我的邻居,你关系能好得起来吗?”
“哦,有竞争,对,你除了瓷器主项,也兼营杂项……以前有过节?”
董栋林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屑,“这周大方头良心被狗吃了,他那间店铺以前是他哥嫂的,他不过跟他哥打工。两年前,他哥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嫂子也不懂行,他接手经营,几个月时间把他哥的店铺搞垮了,半个月后,自己新开了一间店铺,货物大部分都是他原来他哥店铺的……”
“你他哥嫂都落到这个悲惨地步,他还把哥嫂的店铺都吞了,就是个活畜生。这且不,他嫂子后来因生活所迫,把他哥家里收藏的几件东西拿出来卖钱,几件加起来价值不下二三十万元,他却只出了两万多收购。最后一件清代青玉笔筒,雕工不错,市场价至少两万五。但这子却只开了三千元的价格。”
“他嫂子在店铺门口哭诉相求,两个孩子要交学费,希望他能多给两千,或者借他,这王八蛋不干。我恰好在门口,听了实在忍不住,开了个两万六的价格拿下了这件青玉笔筒。于是,这孙子从此就记恨上了我……”
“原来如此!”顾为西头,“他是不是经常交结一些捞偏门的?”
董栋林微微有些惭愧:“我们这条古玩巷里几乎家家都收些禁售、或来历不明的玩意,这在圈内本来就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只要不是重器和有名号的失窃品,古玩街警务区大多睁只眼闭只眼。”
“今天我又遇上上次设局杀猪的那帮人,同样的和田玉璧……”
董栋林精神一震,一把抓住顾为西的胳膊,追问,“这帮人呢?”
顾为西朝容文道曹见山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两位也差中套,不过不是同一拨人,现在已经进了局子里。我审问了其中一人,他交代,你的事情,是周林方名要设计你的。”
“这孙子……”董栋林咬牙切齿猛拍石桥栏杆。
惹得容文道几人回头朝他们看来。
“这事,我再和你。会有机会收拾他的。”顾为西拍拍董栋林的手臂,对站在道殿大门驻足不前的几个人,“怎么不进去?”
“都这个道观很邪门,进之不祥。”石江锋有些缩手缩脚。
“你还信这玩意?我敬天地敬鬼神,但不怕邪门歪道。”顾为西大踏步跨入第一重道殿凌霄殿。
容文道微微一笑,从容跟上。
随后曹见山大笑一声,“我这人杀气重,从来只有鬼怪怕我。”着大步跟上。
然后是石江锋和董栋林,并肩而入。
“嗳……你们……”带路山民狠狠跺了跺脚,无奈跟上。
进入凌霄大殿,一股庄重古朴的意味扑面而来,虽然墙壁斑驳不堪,道像残破,但一看就知道这承载着数百年的历史底蕴。
“算保存得不错的,没有翻修过,几百年了,不容易……”容文道回头问带路山民,“这道观没经历过战难吧?”
山民摇摇头,“我们这里清朝和后来都打过仗,只是,没人敢动道观。”
“因为传?”曹见山大刺刺的感叹,“如果没有这邪门的传,哪能保持得住?坏事反而变成好事。”
顾为西倒是眉头微皱,“死人和得怪病是真事?除了传中的明清朝,现代呢,这样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过?”
“也多。镇里都封锁消息,不让大家谈论封建迷信。”山民:“最近的,大概五六年前,有市道教协会的三四个道士入驻,打算在这儿发展道教文化,在这里开山门,四个人住了不到两年,全部得病而死……”
“嗨!得我有儿骨头发冷啊。”曹见山跺跺脚给自己壮胆。
“里边看看去。”顾为西跨过凌霄殿后门,是一处开阔的花园,中间一条鹅卵石路,两边是住人的厢房。
花园的左右两边都有一颗硕大的雪松,目测三四百年。两棵雪松之旁,各有一座功德池和一个嶙峋大怪石。
此时,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正在怪石上攀爬。
左侧的厢房前,有个晒衣绳,绳上晒有几件衣裳。
“真有人敢住这儿?”曹见山很好奇的看着男孩。
男孩似乎很少见生人,他看先一群陌生人,迅速滑下石头,大步跑向厢房。
就在一群人都朝功德池走去时,顾为西却径直走向右侧雪松下的大怪石,越走近,他目中越是异彩连连。
天啦,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是块巨型陨石!
这么大的陨石,简直世上稀有!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激动过,除了重生后几分钟。
当他的手颤抖着摸了摸石壳表面,然后忽然受惊吓似的后退几大步。目光中露出了一丝释然。
他急忙朝带路山民招手。
带路山民和一群人都走了过来。
“怎么了?”
“发现什么了?”
顾为西对他们摆摆手,示意过会再话,然后直问山民,“五六年前来这儿的道士生病后是不是出现恶心呕吐,然后是腹泻、头痛、发烧等症状?”
山民想了想,摸摸脑袋,“好像是这样……”
顾为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明白了……”
这时曹见山和石江锋伸手去摸石头,顾为西忽然脸色一变,大声道:“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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