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一起工作,磕磕绊绊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了,要真是小肚鸡肠,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口角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崔明明心里妒忌,表面却没有表露出来,她处心积虑的在夏游的时候进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不定是想害死自己的,但最终却只是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伪造自己梦游。
于是,一切就开始了,她要一步步的将自己往死里整,还要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窦娥一样的死的冤枉却无处诉说
这晚江雨又失眠了。
平安陪着江雨到了春节前两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将江雨送上了去她父母家的火车,自己才坐车回家。
对面的窗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主人曾经回来过的痕迹。
到了夜里,平安到了俞薇的那栋楼,到了她的房门前。门的边框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一些蛛丝落网,上面贴着的还是那年春节时的对联,不过对联的一边已经掉落了,仅剩的这半边也已经褪色,平安看了看,又原路返回。
也许,这扇窗户,再也不会打开了吧
这年的春节,格外的安详,米兰也没怎么来找平安,平安觉得,米兰同学似乎终于找到了她所想要的那种类型的男子了吧?
而过了初七之后,平安就返校了,原因是江雨给他打电话说她要提前到校开始处理一些事情。
平安知道江雨的言下之意,她希望自己能去学校陪她。
江雨返校的确有事,而且过了个年,和父母在一起团聚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变得更光彩动人了,她对平安说,她读博士时的导师从首都来电话,说她申报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经基本通过了。专家们反响很好,说有创新性:“我想到了这一步,基本是没问题了,当然,要是没有我导师的帮忙,大概也是过不去的。”
“其实,现在的学术界就这样,即使项目再好,也得有人为你说话不是?否则你就竞争不过人家。不过,怎么说这都是好事。平安,你要知道,咱们学校的文科院系有史以来,还没有人获得过国家社科基金。这一次,我是第一个。独占鳌头呢!”
平安由衷的恭喜江雨,同时心里更加的担心,她这样又“鹤立鸡群”了一次,那那个“崔明明”,或者其他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再次的对她进行攻讦呢?
可是,又怎么预防?
忽然一夜春风来,树的枝柯之间冒出了嫩绿的芽,地上的小草也都破土而出,校园里的迎春花黄黄的,一切都莺莺燕燕的着实让人喜爱。春困秋乏,江雨中午午休了一会去研究所,到了所里发现走廊乱七八糟围了一群人,人人都是一脸的惊疑和紧张,一个个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江雨正要问话,这些人本来都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忽然的都闭嘴了。
江雨的心里就是犹疑,难道,又出了什么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江雨心里想着,宛如往常一样笑着个大家伙问了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她径直的到了张所长那里,而张所长不在,于是江雨又找杨副所长。杨副所长五十多,人比较干瘦,戴着八百度的近视镜,很有些账房先生的风范。
江雨进去,和杨副所长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而后问,所里中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副所长长期戴近视镜的眼珠子在镜片后面咕噜噜两圈,干咳一声说:“那个,崔明明,那个,她啊,她中午,在下楼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哦,伤的重不重?没事吧?”
“没事吧?没事。在医院呢,应该没事。”
江雨哦了一声,再说了几句,走了出来。
没等下班,江雨就提着一堆东西去了医院,探望已经住院的崔明明。
江雨没有和任何人一起,但是她到了医院后,崔明明的病房里已经有了单位的几个人了。
见到崔明明的那张脸,江雨吃了一惊,她的头被白绷带绷着,脸上鼻青眼肿的,像是成千上万个冰雹无间断的砸过她的这张脸。
这不是人脸,这完全是去了毛盖了章可以待售的五花肉。
如果不是太熟悉,如果不是说话的声音,简直就认不出床上的这位就是朝夕相处的崔明明。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江雨的关怀却让刚才热烈的场面骤然的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说话了,全自动的远离了江雨,用怪异的和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她。
江雨心里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你们都看我干嘛?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看我呢?”
还是没人吭声,有人还颇含敌意的看着江雨,崔明明倒是说:“江雨来了,来了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啊,你这这真是”
江雨也就不理其他人,和崔明明说着话,闲扯了几句,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一步,所里的人全都“呃”的点头,但是没人出来送江雨。
江雨出来,在门口那站了一下,依稀的听到里面说:“她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将你从楼上给推下来,这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人!”
“人家梦游,你管得着?”
“要我说,她要不能离婚?漂漂亮亮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为嘛离婚,你们都不想想为什么?睡半夜将你宰了,你找谁说理去?”
“你这纯粹马后炮,你早点干嘛去了?”
“哎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她老公,这不是因为小崔出了事,谁知道她人格分裂啊”
这时崔明明的声音说:“这事,怎么说呢,我自认倒霉吧”
“为嘛自认倒霉,给领导反映,出书了不起啊,有社科基金了不起啊,人不行,有病,干嘛都不行!”
江雨已经不知道怎么愤怒了,她顺着楼梯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下楼离开,而是在往上。
干脆的,江雨到了楼上,到了顶楼,她看着远处的建筑和尚且沉寂在春风里的万物,长长的嘘处了一口气。
平安晚上到江雨这里的时候,是十点一刻,从过年前去过那个宾馆之后,他就已经不在门上做记号了,因为已经确定了江雨根本就没有病,做那个完全的没有必要。
进了屋,平安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香味,挺好闻的,他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江老师我来了,听江雨回答了一声后,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种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而且,被褥和枕头也换过了,全是新的,平安坐上去摸了一下枕头,觉得很手感很不错,开了台灯看了一会书,就睡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平安隐隐约约的,觉得床前站了一个人,他一愣,睁开眼一看,在黑黑的光影之中,江雨那修长的身材是那么的容易辨认。
江雨只穿着睡衣,她看到平安睁开了眼睛,将腿放在了床上一跪,人就俯上了床,手撑着低头看着平安,长长的头发像是瀑布一样倒垂下来,眼睛里像是着了火一样璀璨发亮,嘴里鼻孔里喷着热热的气息,而后就吻在了平安的唇上
和想想中目测中的一样,江雨整个人身材纤长,但该饱满的地方就饱满,该圆润的地方就圆润,她的皮肤好的像是让平安感觉在摸着绸缎一样,唇舌却像涂抹了蜜,十分的诱人流连忘返,而虽然纤瘦,但她的表现却十分的有力。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床有节奏的咯吱咔嚓声和彼此的喘息。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轰然倒塌。
休息了一会,两人再次鏖战,然后再一次,再一次
这一夜就这样的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征服了谁,谁又缴械投降了,一切都很美好。
一直睡到了中午醒来,平安睁开眼,听到江雨在厨房里炒菜,他躺着看看屋顶,伸了个懒腰,手臂伸展开来写了个大字,而后起床,眼睛看到了自己枕头上江雨的几根长发,随手捻了起来,在手里拉了几下,想想放到了桌子上。
到了厨房,江雨见到平安笑了一下,平安迟疑了一下,江雨就转过身和他拥吻了一会,说:“洗洗准备吃饭。”
江雨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就像缺水的庄稼被浇灌喝饱了水一样。
一会吃着饭,江雨说:“平安,能不能,陪我去散散心?”
“好啊,想去哪里?”
“随便吧,走到哪是哪。”
吃完了饭,江雨给张所长请了假,说自己想休息一下。
而张所长似乎想给江雨说什么,江雨一张嘴,他就不说话了,听完松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自己没先说出口,要不能有语迟人贵之说,她自己要休息不来,省得自己出口得罪人。
江雨这边是先进工作者,是社科基金的获得者,是所里的骨干,崔明明那边却受伤到了住院,还好自己做了工作,不然按照崔明明那些人的意思要报案,警察来了这也是一笔糊涂账。
江雨有病,梦游,推了崔明明下楼,这怎么能说得清?再说,她去年都能自己跳天桥差点死了,这种人,你想怎么处理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当领导的,即使要权衡、平衡,哪方面抹不平,工作都不好干。
平安和江雨天南海北的整整玩了大半个月,在回程的前一晚,江雨对平安说,这些日子,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
平安心有戚戚,他这一段已经想了很久,终于给江雨说了俞薇身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江雨一点都不吃惊,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平安在对待自己这个“梦游症”患者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慌错乱,为什么他一直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病。
江雨靠着平安,海滩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荡漾着,她看着远处明净的月色说:“我最近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的情商高呢,主要是让别人高兴,而智商高呢,主要是让自己高兴,可是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呢,主要就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让别人高兴。”
平安听了和江雨一起笑了,一会他说:“能让自己高兴又让别人高兴的事情,太少了。人活着哪能面面俱到?除了大义和至亲的事情,之外的,还是先让自己高兴吧。”
江雨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点头说:“好,我听你的,我觉得,就这一句,你可以当我的导师。”
平安和江雨回到学校之后,就搬离了江雨的住处,江雨说自己身体已经没问题了,总在一起,你还是学生,万一让人看到了,不好。不过,你知道我的,你要来,我都在等。
江雨说的没错,平安也觉得自己总住在她那里是不行,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人之间已经突破了师生的关系有了肌肤之亲,的确要注意一下,于是就回到了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五一前,江雨和平安在她的房间里恩爱了一番后,江雨说让平安回家一趟,平安说自己不想回去,再说回去也没事,江雨笑了:“你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好好陪你爸妈,这都几个月了,回去看看,别让家人觉得儿大不中留。”
“我只听过女大不中留,你这教授倒是会独创新词。”
江雨睁着大眼笑说:“是啊,教授就是干这个的。”
在江雨的劝说下,平安回了家。
五一这天,研究所开了一个会,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是一个胜利的大会,是一个圆满的大会,会议开得非常热烈而圆满,会议完了之后,大家还要在学校的教师餐厅里聚餐,江雨给张所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张所长考虑到江雨的特殊情况,就同意了。
这样,大学文科院研究所的成员除了江雨之外,全在餐厅里欢聚一堂,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正喝的起兴,江雨一脸煞白的,眼神一眨不眨,整儿人木木呆呆的就走了进来。
有几个人看到了江雨,都大声的叫着“江老师”“江教授”“来我们这里坐”什么的,江雨却一语不发,径直的走到了崔明明身边,崔明明人本来稍胖,这会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看到江雨就站起来笑:“你刚刚去哪了?我还在找你呢。来,要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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