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虎口脫險
這“三怪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三個黑道中武功極高、名頭極響的怪人。
這活像一尊彌勒佛的痴胖漢子便是老二“佛面閻羅”鳩七刀,而那頸掛念珠的凶面大漢便是三怪“魔掌搜魂”陰絕殺。
人有男有女,怪人當然也有男有女。“三怪人”中的大怪便是個女人,一個十足十的女人,一個風情萬種的美人。
她雖然長得很美,但江湖中卻從未有人把她比作仙子,而是稱之羅剎。江湖中被稱作“羅剎”的女人只有一個——“千手羅剎”蕭九娘。
安靜客棧中突然不安靜了,因為“佛面閻羅”鳩七刀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三弟,你又輸了!你連邊角上的糾纏都擺脫不了,又如何能問鼎中原!”
他說的是關于棋局的事,但“魔掌搜魂”陰絕殺的回答卻與棋局無關,他一聲長嘆︰“大哥的鴿子怎麼還沒有放,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鳩七刀聞言斂了笑容,代之的是一抹肅然之色。他咂著嘴︰“大哥的鴿子既然還沒有來,我們就不能輕舉妄動。何況,此刻織夢城中的高手也不在少數,我們要進攻織夢城就必須有十成的把握才行啊!”
織夢城是當今江湖中足可執武林牛耳朵的一個大幫會,內中高手如雲,猛士如虎,而“闢天大俠”伊劍歌更是當今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三怪人”的“大哥”竟敢讓他們進攻織夢城,這人的膽子也真是大極。
然,這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想必他的武功也定是極高,可當今江湖上武功極高的只寥寥數人,而“三怪人”一向獨來獨往,又怎會有大哥呢?這“大哥”又會是什麼人呢?
“魔掌搜魂”陰絕殺嘿嘿一笑︰“織夢城中雖有不少高手,但真正的高手只有伊劍歌一人。此刻,大哥與伊劍歌恐怕早已去了九嶷山。若是伊劍歌真的死在九嶷山,那我們三怪人再加上大哥的勢力,滅掉織夢城,應該不算太難。”
鳩七刀道︰“的確不難,但若是伊劍歌沒有死呢?所以我們還得等大哥的鴿子。其實,就算大哥的鴿子已經來了,我們還是無法動手!”
陰絕殺不禁一怔︰“為何?”鳩七刀淡然道︰“因為九娘還沒有來。”話音甫落,便听一個柔媚的聲音道︰“九娘來了。”
九娘的確來了,因為這句話正是發自九娘口中。
人影一閃,客棧中便多了兩個人——蕭九娘和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鳩七刀呵呵一笑︰“九娘真是好興致呀,在這種時候,身邊居然還帶著玩偶!”
陰絕殺嘆了口氣︰“只可惜長得這麼標致的一個玩偶,到最後還是得死去!”
誰是玩偶?難道說的是蕭煥?陰絕殺為何說他會死去,難道有人要殺他?
蕭九娘柔媚地一笑,說道︰“這麼好看的一個玩偶,我可舍不得殺,我也不能殺!”
陰絕殺咧嘴一笑︰“還有九娘不能殺的人?”蕭九娘道︰“絕對有!”陰絕殺蹙眉道︰“哦?”蕭九娘不經風塵地道︰“他是蕭靖的兒子。”
陰絕殺動容道︰“可是听雪樓主蕭靖?”蕭九娘道︰“江湖上還能有幾個蕭靖!”
陰絕殺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這小子知道《雲荒秘圖》的所在?”
“我也不清楚。”蕭九娘道,“不過,我的確見到範大蠢向他索要過雲荒秘圖。”
江湖故老相傳,這《雲荒秘圖》不僅是一幅藏寶圖,更是一部武學秘笈。只要得到此圖,不但可以富可敵國,亦可成為一個絕世高手。
這傳聞問世以來,江湖中卻無人听到過有關《雲荒秘圖》的蛛絲馬跡。不過,就在數年前,江湖中又傳出了一個消息——這《雲荒秘圖》已到了听雪樓主蕭靖的手中。
不管這則小道消息是真是假,蕭靖無疑已成為江湖上的頭一號追殺對象。然,蕭靖號稱“夕影劍客”,又是滄流尊者的得意高足,要殺他實是不易。說不易,其實也不難,因為就在不久前,蕭靖死在了听雪樓。
蕭靖已死,但《雲荒秘圖》卻並未浮出水面,想必蕭靖已將此圖藏匿到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然,再隱秘的地方,終究還是會有人知道,那定是蕭靖的一個極其親近的人。留在世上的最親近的人無疑便是他的兒子——蕭煥。
蕭煥當真知道《雲荒秘圖》的下落嗎?不管他知不知道,豈非總會有人問?陰絕殺已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冷聲道︰“小孩,你知道《雲荒秘圖》在哪里嗎?”他問得很干脆,沒想到蕭煥回答得更干脆,他道︰“我不曉得。”
這時,鳩七刀的臉上突然現出了極其溫柔的笑容。其實他笑得並不溫柔,不論什麼樣的笑,展現在他那張肥嘟嘟的臉上,都會顯得很溫柔,因為他是“佛面閻羅”。他道︰“你不告訴我們,難道就不怕我們會宰了你嗎?”
沒有人會不怕死,蕭煥當然怕,他的眼中已有了懼色。他直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在虎口的小白羊。但他還能跑,他忽然轉過身,向著門口疾奔而去。
陰絕殺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話落掌出。
他號稱“魔掌搜魂”,這一掌實有驚天動地之威,即便一流好手也極難招架,何況是蕭煥!
砰然一聲大響,陰絕殺踉蹌彈退了三大步。
“三怪人”俱是心中一震——難道這年紀輕輕的蕭煥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蕭煥絕不是,因為出手將陰絕殺震退的是另外一個人。
陰絕殺驟然轉過頭,雙目如電般瞪視著那個伏案睡覺的人,突然掃帚眉一聳︰“原來是名動八表的拜月教總使‘毒手神鷹’薛荒原,幸會幸會。”
那人直起腰,一聲長嘆,說道︰“江湖中早就沒了拜月教,更不消說拜月教的總使了,老朽不過是個糟老頭子。”
陰絕殺皮笑肉不笑地道︰“總使過謙了,不知韓大俠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毒手神鷹”薛荒原道微微一笑,淡然道︰“貴干倒沒有,老朽只是想做一件小事而已。”
“哦?”陰絕殺追問道,“什麼事?”
薛荒原指了指蕭煥,淡然道︰“這少年很可憐,老朽膝下無兒,想將他帶走,並將他扶養成人,將來也好給我養老送終,不知陰先生意下如何?”
陰絕殺咂著嘴道︰“依老夫看……此事不好辦,不好!”鳩七刀叫道︰“老陰,別跟他廢話,我受不了,我真想宰了他呀!”
薛荒原搖頭嘆息︰“看來我得走了!”陰絕殺一愣,歡聲道︰“你要走?你真的要走?”
“是的,我走了。”薛荒原說走了就走了,這句話剛說完,客棧中便不見了他的身影。然,那“三怪人”的臉上卻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薛荒原已經走了,為何他們還會有這種表情?因為薛荒原並非一個人走的,他走時還順便帶上了蕭煥。
“三怪人”怔了怔,便一齊奔出客棧,但見雪地里的兩個人影已變成了一個小黑點。風里遠遠傳來了薛荒原清晰的聲音,他只說了兩個字——再見。
再見,有時是再見,有時卻是永不再見。
“三怪人”的臉上俱已現出無比憤怒的神色。陰絕殺實是怒不可遏,大喝一聲,一拳擊在牆上,造成五指粉碎性骨折。
鳩七刀忙道︰“別這樣,你千萬別這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陰絕殺嘆道︰“我抓狂了!”
鳩七刀瞥了一眼,又道︰“不礙事,皮肉傷。”陰絕殺吼道︰“姓韓的,有種你別走,你給我回來!”
“唉,老三太狂躁了,他的精神肯定出了問題!”鳩七刀搖了搖頭。
蕭九娘突然一聲長笑,說了一句毫無來由的話。她道︰“織夢城不會再有金牌使者了!”
月明星稀,大地一派通明。
蕭煥抬頭便可望見夜幕上的圓月,因為他就站在窗前。窗前花影遍地,遍地花瓣,風里帶有了濃濃的花香。
有花香自然便有花,鮮花就開在窗前,開在滿山遍野。然,已是深冬,怎還會有鮮花呢?
這里偏偏就有鮮花,各色各樣的花,卻偏偏沒有梅花。應該在冬季開放的花沒有,不應該在冬天綻放的花兒卻開得奼紫嫣紅,爭奇斗妍,這里真的是個奇怪的地方!
“毒手神鷹”薛荒原就住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他也是個奇怪的人,至少蕭煥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自他住到這里後,就沒有見過薛荒原。但蕭煥的一日三餐從未欠缺,這里的僕人總能按時送到。
蕭煥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寂寥,這其實是種孤獨感。他雖然滿心的憤懣和憂慮,但他畢竟還是個少年。
少年人總是耐不住孤獨的,他很想找個人說說話,但他在這里能見到的就只有那個送飯的僕人。此刻已是該吃飯的時候了,那僕人也該來了。
的確來了,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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