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沉思着,暂时忘记了后面饮酒的老周。突然,我现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光顾着看人了,完全没注意照片后面的背景。他们三人的身后是一片平静的水面,在齐雨箬脑袋的上方,有部分白塔被他的头遮挡。没被头部所遮挡的地方,露出一个塔尖,塔尖下是一个圆球形,白色的圆球形是从塔尖往下数的第一节塔身,第二节塔身比第二节大,也是白色圆球形。
这个白塔是什么地方的建筑?我想想,似乎从来没见过。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建筑,但有一我可以肯定,这个建筑不是本市的。我们市里没有这样的建筑物。
古老的白塔像是庙宇的一部分,不定是个旅游景,齐雨箬一家去旅游乘兴在此处留下照片。
我想,齐雨箬不是本地人,如果他全家都不是本地人,并且以前也没有常住在这里,那么张仪带来的十年前到现在和我爸爸失踪有关的人员名单里就不会有他的家人。张仪给我的名单中,记载的应该都是本地人或者在本地常住的人口,所以市里的公安局才会有记录。
我妈妈以及最近才失踪的方知都是本地人,所以名单上才会有他们的名字。
如果齐雨箬一家不是本地人,很可能明十年前的那一次行倒斗动聚集了全国各地的人。可是,什么活动可以召集这么多不同地方的人?谁又能挑头做这件事情。
据我所知要让各地的人都出来,一是要在这个圈子里有足够的威望,二是要有钱。我一个有威望的盗墓贼都不知道,不过不知道哑巴的老板——秦老板算不算有威望。至于财力,十年前有如此的财力的,我所知道的大概只有犯过几次文物走私重大案件的境外盗墓团伙。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我对一时的现激动的有些头昏脑胀,当我颤抖着转过身,现周卫国已经把一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我看着面庞红的老周,心想,他又知道多少呢?
喝的有些醉意的老周,居然变得软弱无力起来。虽然还是那一身的明显的腱子肉,不过此刻有瘫软在沙上。面上黑里透红,看上去比平日里要憨厚。
屋内的温度大概不足二十摄氏度而且没开空调,但他只套了一件短袖T恤,领口还敞开着,露出肌肉虬结的脖颈,脖子上的皮肤因为酒精的缘故而红。
目光向下,他双手上道道狰狞的疤痕,若是他以后出去和人打架不定可以撩开袖子炫耀疤痕,对手就会闻风丧胆。
他的长相不能算难看,就是有些粗糙,毕竟像哑巴这样不打扮就能在人群里出挑的男人不是到哪里都有的。
他喝多了,一反常态,对我嘻嘻而笑。如果在外面马路上一个醉酒的大汉对我嬉皮笑脸,我肯定会扭头逃跑,不过现在不行,我只能硬着头皮坐到周卫国的边上。
老周:“来来来,坐哥哥身边,陪老子喝一杯。”
认识这段时间老周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不耐烦或者爱搭不理,现在突然坐哥哥身边,实在把我吓得够呛,不过我没忘记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我按住老周想开第二瓶白酒的手,怕他一会喝多了睡过去,那时我问谁去。老周朝我耸耸肩,做了一个不好看的鬼脸。
我望着他,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笑着:“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哪里的运动员呢,完全看不出你是倒斗的,好厉害啊。”
“是啊,没错,我也觉得我应该是个运动员。”老周有些自恋的,“事实上,我到现在都不觉得我应该是个倒斗的。我喜欢健身,喜欢踢足球,还喜欢和妞们找乐子。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倒斗的,我以前一直以为倒斗的人只会是里出现的傻蛋。”
这就是我一直不怎么喜欢老周的原因,他话相当粗野,和我讲话风格简直不是一国的人。现在他有喝醉,话连哧带喘的,更加乡野。
很好,他在顺着我想要的方向。
我注视着喝多了半耷拉着眼皮的周卫国,问:“那你怎么会去倒斗呢?因为退伍以后的生计问题?还是因为齐雨箬?”提到齐雨箬我变得有些心翼翼,怕过早在他面前暴露了我的目的。
“哦,没错就是因为他我才会干这一行的。”周卫国打着酒嗝,“五年前的一天,就像还在眼前一样。那时候我已经退伍……嗝……退伍了,实话我不喜欢军队里的生活,和外面一样,都是没有关系你上不去。退伍以后的就业推荐,居然是让老子去端盘子,但是……后来我被这家餐馆辞退撵滚蛋了。在那一年里头我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因为我只有初中毕业,也没有同乡照应,就在这个大城市里面漂泊,今天给人搬砖,明天给人洗盘子。我的……嗝……我的很多个晚上只在网吧里过夜,天不冷的时候还会露宿街头。他来找我的那天……那段时间,我正好有份洗碗的工作,所还能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面,在哪里自怨自哎……”老周话有些磕磕巴巴。
“是自怨自艾(yi)。”我忍不住纠正他。
“哦,对……嗝……齐老板当时就是这么我的。”老周满不在乎的,如果换做平时他大概会和我吵一架。
他突然停下,然后问我;“刚刚我到哪里了?”
“你你住在地下室。”
“住在地下室……最差的地下室,蟑螂和老鼠排着队从你面前经过,这他妈就不是人住的地儿。呃。他那天来找我,是在一个星期一的下午——天下着大雨,我因为昨晚干活太累,回来后又喝了半斤老白干,所以还躺在被窝里。有人开始敲门——不停地敲门……”
“不停地敲啊敲,妈的就是不肯放弃……嗝……我夜里喝了酒,头有疼,听到敲门声我就开始咒骂那个在外面的家伙。我他妈越骂,他敲的越起劲。我只好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但是敲门声还是不依不饶的。我气的没办法,光着身子就从被窝里出来,想教训一下外面敲门的家伙。”
我专注的听着,想了解齐雨箬多一。我现在完全是出于好奇了而不是因为目的,我迫不及待想听完。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瘦弱斯文的年轻人,大概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他浑身**的。我是不屑于欺负半大的孩子,特别是他还那么瘦,像只鸡崽子。我想把门重重的关上,但是他伸手挡门,别看他这么瘦,力气倒是不。当时我就火了,一把把他拖进来,然后使劲关上门。没想到他一也不害怕,而是对我住的地方评头论足,我应该换个好的环境。”
“我当时对他,换你奶奶个腿。”周卫国哈哈大笑起来,“他对此丝毫没有在意,他昨天见过我在这附近和人打架,觉得我身手不错,想拉我入伙……嗝……他他是个盗墓的。”
“什么?齐雨箬一来找你就告诉你,他是盗墓的?”
“对,我起先不相信,但是他的有鼻子有眼的,还在于他那份自信和从容,让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老周继续道:“他开始游我,他他需要帮手,需要一个人和他一块干,不能总是单枪匹马的下斗。我觉得他虽然年轻但是做事很有计划。那时候我真穷的身上没有几块钱,吃了上顿没下顿,单单是为了钱我也会干。他摸出两千块给我的时候,我马上就答应了他。”
“如果齐雨箬当时不是盗墓的而是让你去做别的事情,杀人放火,你也会去?”
“我会做同样的选择,照样加入他。”他立刻补充,“你一定是没体会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如果那天没有齐老板一刻不停的敲打房门,一切都会变得不同。我他妈不定已经滚回老家去种地,或者在路边要饭……嗝……”
我看到他不在意似得笑了,也冲他咧嘴一笑,但同时摇了摇头。我想,人在穷困的时候确实会做一些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后来,我们就一块下斗了。我一开始连倒斗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是盗墓。头一次是他一个人下去一个农田的墓里面,我在外头等他,给他把风。”
我继续心翼翼地引导老周往我想要的那方面靠拢,“那你和他出死入生多次,你了解他吗?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他家的情况?”老周反问我,“我们干的勾当还他妈需要调查户口?我只知道他是一个人,守着他爹给他的一家业和人脉。”
齐雨箬的父亲真的是倒斗的。
我马上问他:“十年前的那次盗墓,齐雨箬家里人参加没有?”
“十年前。”老周用一种奇怪的神情望着我,“十年前的事情我这么会知道,我十年前又不是干这一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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