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这么多玉光?”
寂夜万里,昏暗无际。
鱼木寨三千缕幽芒冲天,形成一道擎天光柱!
霎时之间,寂夜长空被荧光洞破,光柱映现方圆数十里云霞皆碧绿,万里之内人人抬头可见。壮观如斯,是更甚于十日前余悠然剑取徽山时之景象,更如一袭惊涛骇浪在数息之内扑向天地八方!
距鱼木寨,东九千里外。
盘踞在罗湖坡的考生被耀眼光芒所惊醒,纷纷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眼看着近万里外的奇观,皆怀疑自己是否仍沉睡梦中。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那…那好像是鱼木寨的方向。”
“鱼木寨!”
“……”
罗湖坡南一千三百里。
扎营在月牙平原的考生相继被同伴强扯出营帐。抬头仰望尽显骇然,亦是万般不敢相信。
“那是鱼木寨的方向!”
“据前日情报,夏寻踞鱼木寨正与李建成交战。”
“如此多玉光同现,难道…难道…”
“莫非皇族大军被坑杀了?!”
“这,这怎么可能!?”
“……”
月牙平原北三千六百里。
华容密林里的考生早已被九天奇观惊吓倒地。
这里离鱼木寨只有两千余里,三千道幽绿光芒已隐约可分清数量。正因看得清楚,所以骇然更甚。
“三千人,三千人…”
“夏寻哪里来的如此战力,居然能瞬间灭杀皇族三千”
“难道他遮天破封了!?”
“不可能是遮天破封,否则必有血光滔天。”
“不是遮天,这…这…”
“这,这即便是天塌也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呀!”
“如此奇迹,恐怕唯有谋略可以…”
“这得是何等谋略呀?!”
“……”
鱼木寨东南千里外。
旗手被惊骇得无以复加,西川唐门的旗帜早已倒在地上多时他们仍不自知,附近的考生也没有记得提醒这事。稍知内情的人儿,更是被此时鱼木寨里的战果,惊骇得浑身颤抖不止。
站在队伍前端的妙龄女子,两眼惊瞪同时安生佩服,双唇不止张合念念有词:“他居然做到了,他是怎么做到的?皇族三千兵马,怎么可能瞬间灰飞烟灭呢?他到底使什么手段了?”
先前送来情报的男子,颤抖地握着缰绳:“难道,难道他自破遮天了吗?”
“不可能,他的遮天深藏无尽恐怖,若封印破除必当有天地异象显现。现在天地无异象显现,必然不会封印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所为。”
“咕噜…”男子艰难地咽下一口涎水:“会不会是纯阳派墨言出手相助?”
“也不可能,墨言、墨闲两人合力可越战王境大成,但根本不可能战胜三千精锐,更不可能做到眨眼灰飞烟灭。”
“那,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速遣探子前去查看。”
“小…小糖…”
“干嘛?”
“他真是盖世英豪呀。”
“滚!”
“……”
东三百里。
柏凌云出走多时,一路行军不缓不慢。如今正领着千数翰林、御林考生站立于融天岭。
遥遥相望千里夜色长空,心中不由生起万般思愁,即是遗憾也是追愧莫及,更甚至还含有一丝丝自己早已看破谋局自豪。御马在侧旁的尹天赐则全然相反,他的神色和其余看得到今夜奇观的考生一般,尽是不敢置信的无比惊骇。
“那,那是我军的玉碎光芒吗?”尹天赐颤声问。
柏凌云淡淡反问:“难道你以为是那三百北人的?”
尹天赐越看越是心慌:“这,这么说,皇太子是真中计了?”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余。”
“哪…哪多余,这很恐怖好吧。”
“废话…”
柏凌云略显不耐烦:“我早就有言在先,我军此战必败,你就是不信,还问我一路。如今事实在眼前,你可还能不信?”
尹天赐收回遥望夜空的目光,无神地看去柏凌云,怯怯道:“信…哪能不信呀。可…可我军八千悍士,经此一战只剩半数不到,后面的路该如何走呀?”
柏凌云稍稍凝起肃色:“三千精锐足以横行无忌,又有何可担忧的?”
尹天赐放低些许嗓音:“我担忧的是夏寻呀,此人诡计多端,我怕…”
“有何可怕?”
骇然渐转淡然,肃色凝起自信。
柏凌云双脚轻踢马肚,遂御马缓缓走出。背对着尹天赐,他自信地说道:“夏寻纵诡计多端,但早已是强弩之末,我们这就去送他一程。”
“送他一程?如何送?”尹天赐不解疑问。
“明日你便知。”
“……”
南七百余里。
幽静小林子里的几位人儿,或许是方圆万里内,此时最心平如水的人了。烈马牵轻车,两红枣马儿随行。走不多时,宝蓝轻车里便传来出了一道冰冷干涩的嗓音。
“传信徽山,命墨门、黑风、七秀领千人于蝾螈泽南山等候。让童烈亲自领兵。”
驱马在前的小道人闻声点头。
“好的。”
“……”
鱼木寨。
“卑鄙无耻!”
“大唐公正不过如此,堂堂监考竟敢公然舞弊。”
“我看所谓国考,就让你们大唐的娘皮去考罢。”
“候哥,不急…”
“哼。”
一声令下,三千玉碎。
幽芒擎天,万里惊煞。
漫天卷云尽染绿,明明月色显幽光。
卷帘大将的横空出现,无疑是将夏寻的几乎完美的谋局打破一角。夏寻本想以鱼木寨内的三千皇族将士为质,引怒鱼木寨外的李建成,逼迫其暴怒攻心乱去神志遣全军攻入抢人,从而一举击杀以绝后患。但现在夏寻的计谋显然是要中途夭折了。卷帘神将被誉为御林军第一谋将,城府之深可见一斑。他始终在局外监视着鱼木寨的一举一动,夏寻的心思怎能瞒得住他?
只是,对于这一点,夏寻似乎也早有预料。
他身后北人见得自身计谋半道夭折,皆隐隐有怒。身旁夏侯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没骂得尽兴就被夏寻止下来了。
“哈哈哈…”
眼看着百数监考官员御雕落下,准备接走碎玉出局的皇族将士。夏寻忽然哈哈大笑起…
卷帘神将见夏寻忽然大笑,不由生疑,肃脸问道:“你笑什么?”
夏寻肆意笑道:“我笑你等可笑。”
沉眼一丝,卷帘神将再问:“我等有何可笑之处?”
夏寻缓缓止笑,两眼亦肃然,狠道:“无道可笑,无知更可笑,你说可笑不可笑?!”
卷帘大将中听出了夏寻的深意,稍有微怒,但也不敢当下发作。他忍气吞声般斥道:“夏寻,你既然已胜,又何须再咄咄逼人。我劝你一句,做人要讲情面,凡事留有余地,日后好相见呀。”
夏寻不置可否摇摇头。
“面子是自己给的,你们对我赶尽杀绝,我何须予你们留下情面?”
说着,夏寻肃眼转狠轻提眼皮三分,盯向卷帘神将,续斥道:“卷帘!你身为大唐国试监考主官,不能维护考场公允也罢,如今却滥用职权左右我等战局,制我兵戈将败兵安然送离考场!如此无道之大唐国试,我深以为可笑。但…”话声忽大三分,夏寻怒吼般继续喊道:“但,你号称御林军第一谋将,却连基本的算术都不会,如此无知,我更觉得可笑万分!”
卷帘神将将两手环抱于胸前,仔细打量去夏寻。
“你是想激怒我么?”
“呵…”
夏寻缓下声息,轻蔑一笑:“我要激怒你,只需一把火。我是在给你讲道理。”
卷帘神将噘嘴摇摇头,玩味地说道:“但我无需与你讲道理。”
“嚓…”
“好啊。”
夏寻不置可否地再点点头:“不讲道理是吧?”
话说着,夏寻提起手来从衣袖里摸出一把火折子,缓缓点燃星火,再高高举起,忽然厉声喝道!
“我的局,你想破,可没那么容易!”
“我等狩猎多日,疲累不堪,只待今日收获,你却给我来这么一出半路夺食,坏我好事。我本还想和你谈谈条件,但你却如此霸道,那就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了。”说着,夏寻扫眼御禽落下的监考官员,以及鱼木寨内的皇族将士,再继续斥道:“国试有规矩,碎玉可离场,但没有说碎玉者不可杀。你们只有骑禽百头,而我囊中猎物有三千,只要我一把火起,我就看你能带走几人!”
卷帘神将神色顿沉。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夏寻要公然挑战国考权威…
“夏寻,你可别欺人太甚。”
自知无理,卷帘神将不敢发作,唯隐忍着威胁道:“我乃堂堂国试主官,替天子监考众生,容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若不识趣,我随时有权定你扰乱考场,谋害考官之罪,将你就地正法。所以,我劝你还是识趣点好。”
“你威胁我?”夏寻笑问。
“是又如何?”卷帘神将冷答。
“呵…”
夏寻再轻蔑一笑…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御鸟落下的监考官员和皇族将士都相继停止了动作。因为在这一刻,除了北江上的夏寻持火种举起以外,东山、西山、小径、北岸边,持火种许久的墨闲、古梵等人也相继将手中火折子再次高高举起,仿佛随时都要一掷而下。
这是威胁,卷帘神将用言语威胁夏寻。
夏寻这些人则用实际行动来警告他。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和你鱼死网破!
不信你试试看…
高举着火种,夏寻沉淀多时。
然后清淡说道:“既然如此。卷帘,我也奉劝你一句,人生苦短可千万别自寻死路。数日前,你的同僚魏严正是因自持监考主官身份,私弄职权更改武试名册而遭天谴,被我师兄和墨言联手斩杀于当场。而今场景何曾相识?虽墨言不在此处,但我有古梵、无痕,要杀你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可要想清楚来,再把话说出口,莫要不识抬举。”
话说同时,夏寻提起的手已经举至最高处。
卷帘神将虽脸色肃脸却不以为然,只是挽在后腰的手掌不着痕迹地握上了九龙锦盒的封带,显然他是有些怕了。
可国考之威严,不容任何人亵渎…
卷帘神将轻蔑一笑:“呵…那你就放马过来吧,我随时恭候。”说着,卷帘神将移开目光看向鱼木寨内众人,令道:“迅速御禽鸟离开,莫要与他废话!”
“谁敢动!”
“在我的事情没解决之前,谁敢动,我便火烧鱼木寨!”
前者话罢,夏寻紧接着暴声喝起。
卷帘神将这下子是给惹怒了,他猛地一转头,狠狠瞪上夏寻:“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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