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的话向钉子一样钉进秦娥的心里,“你把话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看见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婵靠着树,眼睛望着池塘,“也是这个池塘呢,当年秦昐就在这儿蹲着玩水,大夫人就从那儿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当年在现场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二嬷都不清,婵又如何得知的?除非她。。。
“我当时就在现场。”婵面无表情道:“我就站在这棵树后面,亲眼看见了这一切。”
秦娥震惊的看着她。
“那天我又被人奚落,心情不好,坐在这棵树下生闷气。远远的看见丫鬟夜莺和奶娘胡氏,把三爷领到这里玩水。后来胡氏起身离开,不一会儿,三爷要水喝,夜莺便也离开了。这时大夫人带着大嬷、春兰和夏竹往这边来,看样子是要去凝香苑,看见三爷一个人在那玩水,便走了过来。”
“然后呢?”
“然后?”婵歪着头,“然后在夫人走到三爷身边的时候,三爷脚下一滑掉进了水里。”
“你是秦昐是自己掉下去的?你看清楚了?”
“我看的真真切切,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秦娥心潮起伏,这个世上,终于有人可以证明母亲的清白了。
“按你的,这是一场意外,为何又这是方氏一手策划的?”
“三爷掉下去时,夜莺和胡氏正好跑了回来。把三爷救上来后,大夫人已经死了,夜莺一口咬定是大夫人把三爷推进水里的。我心里害怕,躲在树后面不敢出来。等到所有人走后,我到落水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看出了问题。”
“我没什么朋友,晚上常自己到池塘边散心,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平时那里是一片青砖,可那天地上有两块青砖没了,那一处嵌满了鹅卵石。”
秦娥脑海中炸出一个火花,“鹅卵石?”
婵头,“没错,就是鹅卵石。我觉得奇怪,就凑近了看,结果地上溜滑,我一脚踩上去,人就滑了出去。若不是我走的心,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捧草,就要和三爷一样,也掉下池塘里去了。”
秦娥听得心惊肉跳,“便是有鹅卵石,也不至于这样。”
婵阴森森一笑,“如果鹅卵石上涂了油呢?”
秦娥一怔。
婵道:“池塘边上铺了滑溜溜的鹅卵石,石头上还淋了油。我一个大人都站不住,更何况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三爷分明就是一脚踩在了涂了油的鹅卵石上,才摔进水里的。”
“他落水时,和大夫人虽然贴的近,却有着明显的距离。可夜莺却口口声声称是大夫人把他推下去的。大姐,换做是您,看到这一切会怎么想?”
“有人害人!”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但最终让我确定的,是第二天一早,我再来到池塘边时,那些鹅卵石一个都不见了。地上干干净净,铺着青砖,若不是缝隙里的泥土是新的,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就是方氏所为,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出事的一个月前,方氏曾让人买了一筐鹅卵石,是要铺鱼缸用。她的房里,统共只有两只鱼缸,能用多少?剩下的鹅卵石却没见到去哪儿了。”
“那一片鹅卵石缝隙里长满了青草,算算高度,正好差不多一个月。在草的掩盖下,不凑近了细看,根本看不出端倪。你这都是巧合吗?”
当然不会是巧合。
“你当时为何不出真相?”
“无凭无据,我了,谁信?老夫人和方氏咬死了大夫人不放,夜莺当夜自杀,胡氏连夜逃走,我若了,只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那你今天怎么又了,今天就不怕死了?”
“我现在和死有区别吗?”婵的表情阴森恐怖,“方氏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给我的孩子偿命!”
“你方氏害的你产?”
婵凄厉的哈哈笑起来,“我以为她想要我的孩子,不会害我,只要我心防备她去母留子就行。不曾想她竟然如此狠毒,到最后取了我孩子的命。老天真是不开眼啊,竟然让她又有了身孕!老天不开眼啊,杀了我的孩子,让这个贱人又有了子嗣!”
原来方氏怀孕了!秦娥对这个消息吃惊不已,她一直想不明白方氏为何会对婵痛下杀手,这样一来就解释的清了。
有了身孕,自然容不下别人的孩子。
可是上一世方氏并没有怀孕,难道这一世她重生,也改变了方氏的命运?
秦娥同情的看着婵。
婵自私自利,又爱慕虚荣,为人并不妥当。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母亲都是可怜且可悲的。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替你报仇?”
婵剧烈的咳嗽了一番,喘着粗气道:“是,我已经不济事了,我的身子,因为她下药折腾废了。呵,我痛的满地打滚,她就坐在那看着。整整一宿啊,我在地上滚了整整一宿!我没能死,她一定失望极了。”
秦嫣有些害怕的抱住秦娥的胳膊,此刻的婵形状癫狂,像个疯子一样,面目狰狞恐怖,不出的骇人。
“我扳不倒她了,我未来的日子,只能在那个房间里苟延残喘。但你行,你是最恨她的人,你也有这个本事。”婵突然扑过来紧紧抓住秦娥的手,“我会活着,哪怕像猪狗一样活着,也要看到她死的那一天再闭眼。”
一个人的恨能有多深,可以代替一切,比药还好用,支撑住一个破碎的身体和灵魂?
婵的灵魂已灭,她的肉身不过是用仇恨支撑起来的驱壳,可用仇恨燃的生命又能维持多久?
秦娥不知道该什么。
婵的眼睛亮的逼人,“你会扳倒她的,你会让她受惩罚的是不是?”
秦娥轻轻回握住她的手,“青天在上,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种下的因都有果,做下的孽都要偿,天道轮回,她会受到她的报应的,你放心吧。”
【精彩东方文学 www.JcDf99.com】 提供武动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节首发,txt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欢迎注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