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无面者的淤泥外壳将其余暴牙鼠一打尽,往复流淌而下的胶质沥青似的玩意,将这些半魔化生物推送到脚下,待十二条分身弄死猎物并收回后,再逐一绞死它们。
这一窝暴牙鼠由于惹上魔法师,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黑色淤泥关纳德团灭了,它们的尸体没有什么用处,被嫌弃的无面者随意甩在路边,胡乱地堆叠在一起。
至于零零散散的鼠尸残骸该如何处理,囧恩洛斯林没有多嘴,关纳德阁下更加不会在意,任由它们自生自灭,或者被大自然无处不在的威力自行消化罢。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认同了对方,默契地策马再次踏上行程。在他们离开后,没过多久,刚才还匍匐在地面,老老实实的郊狼,率先冲了过来。
刚死没多久的暴牙鼠,身上尽是吃多了高营养高热量植物块茎积蓄的肥厚脂肪,原本用作冬眠的储备,现在却不知道白白便宜了谁。
血腥味对于嗅觉敏锐的肉食动物来说,有如漆黑深夜中的萤火虫那样鲜明显眼,郊狼做出最好的示范,其它动物也试探着靠近。
暴牙鼠的血肉被锐利的牙齿撕开分食,米黄色的厚厚脂肪,对于永远饥饿的肉食动物来说,不吝是填饱辘辘饥肠的最好食物。
当然了,暴牙鼠过于锐利的大板牙,以及格外厚的颅骨,相对来说就没那么具有吸引力了。
四十多只暴牙鼠的尸体,为荒野游荡的动物们,联手献上今晚最美好的血肉盛宴,除了偶尔的争抢引发的小冲突,足够多的口粮平息了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竞争者之间的纷争,它们看上去相当和谐,至少能够做到友好相处。
当黑色淤泥关纳德和囧恩洛斯林联袂抵达小石城,魔法师阁下用特殊通行证敲开小石城的城门时,荒野的血肉盛宴也到了尾声,满足口腹之欲的肉食动物们纷纷警惕着退场,杯盘狼藉的现场,很快被最后赶到的蚁群占据了。
由于浸染魔素的缘故,这群堪比行军蚁的小东西,是比大自然的腐烂循环更有效的手段,即便是最坚硬的暴牙鼠大板牙,也被它们锐利的上颚切碎,凌乱洒落一地的骨头,更是被蚁酸腐蚀出无数空隙,里面蕴含生命精华的骨髓,还带着米黄色的油份,都被蚁群切碎带走。
于是一群半魔化生物暴牙鼠,悄声无息地消失在残酷的荒野中。它们的血肉精华,在食物链中循环流动,从来没有彻底消失过。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就是荒野的生存法则。不过,还有一条法则凌驾其上,别惹人类!
与此同时,囧恩洛斯林跟在黑色淤泥关纳德身后,经过特许通行证打开的城门,慢慢地走进黑夜笼罩中的小石城。
笔直的城中大道,铺着鹅卵石的道路两边,都是魔素点燃的路灯,昏黄的灯光照耀很小的一块地方,彼此联合起来,却能照亮很长的一段路,算得上是一处不错的风景。
关纳德回到小石城就像回到家里似的,囧恩洛斯林都能感觉到他绷直的背脊很明显地放松下来,身上令人震慑的寒气也不翼而飞,心里顿时了然明白过来。
小石城是以废弃的威廉古堡为核心发展起来的城镇,尽管领主家族还掌控着局面,不过人丁单薄的主家,却将手中的部分权利转移到忠心耿耿的分支,甚至附庸家族手里。
其中就有出了一位大师的巴顿家族,不仅建起属于自己的巨岩法师塔,还掌握着小石城全部的法师力量。
索性的是,本杰明巴顿大师对于贵族的秩序有着清醒的认识,从来没有取代威廉家族领主权的想法,反倒是从各个方面力挺支持。
正是因为有一位大师级的魔法师,站在威廉家族的阵营里,才能令小石城的局面呈现动态的稳定。
代行领主权的政事官和保民官,实行相对宽松的政策,首先就是较低的商税,以此吸引周边大大小小的领地,将庄园、小作坊出产的剩余物资,输送到小石城的商铺,成为流通渠道里的商品,向愿意付钱的市民们销售。
囧恩洛斯林早就对暗弱的领主权庇护下,生机勃勃兴起的商业颇有好感,认为这是某种意义上的进步,同样也是变革的一种方式,相信在没有意外的前提下,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很多人,至少在小石城为核心的周边区域、领地,产生难得的示范作用。
不过,种植业为主的庄园经济体系,自给自足的内部循环,没有剧烈的社会动荡,是不会彻底崩溃瓦解,主动走向消亡的。
“北国各州的生产力,因为蒸汽机的诞生,发生跨越式的暴增,工场主不惜一切代价地生产海量的商品,充塞着国内市场每个角落,可惜获取的利润则不断走低。他们肯定想要开拓新市场,放眼整个世界,又有什么地方比得上一片空白的南方。不过,南方贵族们早就筑起关税壁垒,暗中打起贸易战,拒绝北方的一切商品。可以预见,一场泛大陆全面战争无可避免。关键在于小打,还是大打。”
囧恩洛斯林跟随黑色淤泥关纳德,沿着小石城中的南北大道,来到传说中的巨岩法师塔,一座由无数大块岩石堆砌而成,要塞似的五层建筑。
“这座法师塔,乍看上去就像坞堡核心的雕楼,每一层都有大大小小的阳台、窗户、天窗,各个地方派驻几个擅射的弩手,就能光凭天险守住这座法师塔,更别说暗中布置的法术防御体系。道门有禁制,梵教有结界,法师塔内部,就算没有迷锁,至少也会有咒缚牢狱。”
夜色笼罩的法师塔,就像一头匍匐在黑暗深处的猛兽,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异动。有它存在的一天,不管小石城的领主杰弗逊威廉子爵也好,还是普通的市民也罢,都能睡个安稳觉。
囧恩洛斯林凭着过人的灵感,察觉到巨岩法师塔下面有三层地下室,最下面的底层有六个能量池,周围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被源源不断吸引过来,分化出不同的元素,再分别注入能量池里。
“顶部是有如太阳的正能量池,中间是地水火风四元素能量池,底部是暗沉如深渊的负能量池,按照几何学构成完美的立体层级式结构,就像菱形体两个金字塔相连。”
“这样看来,对外宣称是土系魔法师的本杰明巴顿大师也不简单,准备突破职业桎梏,转成全系魔法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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