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萧雨空有一身本领,也无用武之地。若是十八岁,就算是生逢乱世,亦可安身立命,衣食无忧。正因如此,萧雨才无可奈何。并且,自己的性命堪忧,与其幻想着称王称霸,将相王侯,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活下去。
紫珠有止血的作用,萧雨现在的身体年龄只有五岁,身子比较单薄,又失血过多,让他看上去有些苍白无力。萧雨清楚,被人抓到难逃奴隶的命运,在东汉末年时期,奴隶制依然存在。
即便是大唐盛世,奴隶依旧存在,直到宋朝才废除奴隶制。无论是史书,或是演义小说之中,阐述的皆是名人列传,却甚少提及奴隶。在他们心目中,奴隶是最下等之人。
现如今萧雨孤身一人,四处流亡,极有可能被军队抓住,成为军阀势力,或是名门望族的奴隶。因此,萧雨格外注意,不仅需要提防军队,还有大量流民逃亡的地方。
虽说东汉末年时期军阀四起,但他也清楚有些路线决不能走。现如今沛城被吕布与袁术二人合力攻占,曹操派兵增援,刘备已经投靠曹操,吕布与袁术如此攻击,俨然惹恼曹操,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萧雨知道沛城乃是是非之地,他不愿多做停留,也不愿意投靠于刘备。在他心里没把刘备当成自己的父亲,加上刘昉对他的怨恨,使他心中对刘备没有敬畏,只有恨。
萧雨临行前早已做好准备,背着包袱,准备一些干粮,又拿了一把匕首,在他身体稍微好转一些便启程离去。现在到处都是战火,避免殃及池鱼,萧雨只能走山路,避免大路。
若是可以的话,就在深山之中躲藏,避免这些是是非非。现如今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能依靠天时地利。纵然山林之中有虎豹豺狼等猛兽,也比在外面无辜受到牵连较好。
“这里居然还有草屋?定然是有人居住!”
萧雨孤身一人穿山越岭,连续走了十五天,身上带的干粮也没了,就连鞋子都走破了,脚趾头露出来,幸好不是冬季,不然的话早就冻死。现在他的肚子饿极了,正好看见前方有一间茅草屋,又有缕缕炊烟,猜想有食物,偷盗不是他的强项,却又不得不偷取食物充饥,要不然他也没力气走下去。
萧雨放下包袱,四处瞧了瞧,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后,悄悄地匍匐着身子,慢慢的溜进厨房中,在门口特意看了一下也没人,这才急忙进去,扑鼻而来的是馒头的香味。
定睛望去,那锅上有三层蒸笼,还冒着热气,萧雨闻到馒头香气,咽了咽口水,又小心地看了一下身后,见还是没有人,就来到炤台前将蒸笼打开,一股热腾腾的蒸汽迎面扑来,待蒸汽散去后,那蒸笼上摆着一个个白白的大馒头,还有一些包子。
萧雨看馒头居多,包子较少,想了想只拿了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本想再拿一个,又看了看包子确实不多,便作罢了。接着,他又拿起白色馒头,他的手接触的馒头处都黑了,萧雨也不管不顾,再一次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馒头,肚子只有半饱。
“再吃两个不为过吧!”萧雨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再拿起两个,一手一个直接吃了起来,最后又看了蒸笼内的馒头,一边吃着一边悄悄地将烫手的馒头装进包袱里,只拿了四个。
“慢点吃,别噎着!”
萧雨吃馒头忘记回头,也没有看清后面的情况,自顾自的吃着包子,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出现一人,微笑的看着脏兮兮的萧雨吃着自己刚刚出笼的馒头,也没有打扰,又见萧雨吃完不忘拿两个,那模样一看便知道是饿坏了。
于是,他出声提醒一下萧雨!
“额!……”萧雨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他急忙回头,只可惜他嘴里的馒头还没有完全吞下去,又见留着胡须,穿着朴素的衣裳的男子笑眯眯的模样,这可吓坏了他,真的噎着。
那人见萧雨噎着,连忙打来水,只是润润他的喉咙。萧雨小小年纪,连吃三个馒头,一个包子,肚子看似瘪瘪的,实际上已经算是比较能吃的,要是喝水太多,肚子会撑坏。
因此,他只打了一点水,主要是帮萧雨润喉。
萧雨接过水,一饮而下,喉咙的馒头终于下肚,这才缓过劲来,他手中的包着馒头的包袱,也被他藏在身后。这些小动作都被那人看在眼里,他也没有说什么。
“先生,小子行至此处实在是饿极了,又见四下无人,这才找食物充饥!”
“食物本就是吃的,吃了便吃了!”那人见萧雨年不过五岁,还是孩童,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就连脚趾头都露出来,这让他有些好奇,“你是走过来的?”
“回先生,小子本是沛城人氏,只因战乱之祸,也不知家人在何处,故而只身潜逃出去,一路行来,为避免军队以及流民百姓,这才翻山越岭,这才来到先生住处,多有叨扰!小子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萧雨本想借此机会溜走,他可不想跟眼前这人叨唠,要是歹人怎么办,再说自己吃了人家馒头、包子,有些理亏。若是现在不走,只怕以后想走都难。但是,他那点心思早就被人察觉,在他刚动身就被那人抓住衣领。
“小子,你偷吃我家馒头就想溜吗?”
萧雨见他拉着自己的衣领,根本就逃不了,便将怀中的两个馒头还给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不了还你便是,你拉着我作甚?”
那人看着被萧雨脏兮兮的手触碰的白面馒头,上面印着几根手指印,也没介意,将馒头收了起来,接着又将萧雨提起来,来到了前厅,又让他盘膝而坐,他自己也坐下了。
“馒头的事,暂且不说!”那人笑道,“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
“那你又前往何处?”
“不晓得!总之远离战火那便是最好的安身之所!”
“天下群雄并起,又有何处是安静之所,这些你也不懂,说了也不知道。”
“谁不知道啊!不就是天下第一猛将吕布与一代枭雄曹孟德对战吗?再过不久,大战即将展开,我若不走留在沛城当做炮灰啊!我看先生你足不出户,想必这些应该不知吧!”
“哈哈!……奇哉怪哉!”那人仰天大笑,他被五岁的孩童数落一顿,这事要是传出去,必是一段奇谈,又见萧雨道出吕布与曹操即将大战,这事天下知晓者寥寥无几。
至于他如何知晓,那是与众多好友谈论天下,研讨出来的局势,可这事居然从稚童口中道出,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年纪不大的孩童,居然深入山中,看他模样乃是一人独行,这事要是换做其他孩童,简直天方夜谭,如今却是亲眼目睹,让他很是称奇。
“娃娃,我看你孤身一人,不如拜我为师,与我同行?”
“与你同行可以,但是让我拜你为师,敢问先生姓甚名谁?”萧雨可不敢轻易地答应下来,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并且,他还是偷窃眼前之人的馒头,不太相信东汉末年乱世中会有那么好心之人。
“你可以喊我‘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萧雨大吃一惊,道:“水镜先生司马徽?”
司马徽愣了一下,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先生大名,小子如雷贯耳,岂能不知!”萧雨岂能不知‘水镜先生’司马徽,那可是奇人之一,《三国志》中有关于其人记载甚少,不过‘凤雏’‘卧龙’之名却是从他口中道出。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否?”
“弃之!”萧雨想了许久,最后道出这么两个字,‘萧雨’乃是他本身的姓名,莫名其妙的来到东汉末年,群雄割据的时代,‘刘昉’是这身体的主人,已经死去,这两个都不太适合,干脆用‘弃之’比较妥当。
司马徽听闻萧雨道出这个名字,他总觉得眼前的五岁孩童有事隐瞒,他不愿意说也不好追根究底,又看见萧雨衣服破旧,身上脏兮兮的,就让他先行下去换身衣裳,洗个澡。
萧雨知道司马徽的身份后,他也不想逃走,这些日子吃过的苦让他有些受不了,正好有个安身之所,又有水镜先生在旁,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于是,他很是顺从地听司马徽的话,来到后院打盆水,从上到下,好好地洗了一遍。
当萧雨再次出现在司马徽面前,露出一张干净且白皙的脸,小小年纪就有龙风之姿,这是司马徽第一感觉。其实,司马徽出现在此地,也不是偶然事件,夜观星象,沛城上空有异象,故而留在此地,并未离开。
由于他更喜欢清净的生活,便自行在山林中搭建一座草棚,暂时居住,仔细的研究星象变化,却不想遇到萧雨。并且,当他看见萧雨那张脸时,愣了片刻,喃喃自语:“难怪这娃娃知道我,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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