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人!酒、酒席上、上的几位、几位官爷……”正和苓落说着话,就被院内冲出来的一个小伙子打断了,那人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怎么啦?”小凤皇心头一拧,不等那人把话说完,就赶紧迈步往大院走去。
“几位官爷怎么啦?”苓落也是急得不行,他们可都是小凤皇的贴身侍卫,万不可出什么乱子的,这样想着,也跟着赶紧回头走向大院。
那个报信的小伙子作势露出一脸窘态,等慕容冲和苓落回了麻府,滞留在湖边的他,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狡黠的一笑,那情形,真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匆匆回到大院,慕容冲就看见,他的四大金刚个个烂醉如泥。
慕容冲轻叹一口气,略微有些埋怨,摇摇头,心中责怪: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孙家村的民众也是酒足饭饱!见了小凤皇,都不住地打躬作揖,连连道谢。
难得这么一个机会,多年来饱餐一顿的美梦算是实现了,值得庆幸的是,还沾腥带荤的吃了一顿美味!故而,每一桌上的酒菜鱼肉都光了,菜刚上桌,就被蜂拥而至的筷子挑走了,连碗底的菜渣都被人抢去,灌了不下两遍的清汤,然后,晃了又晃,毫无保留地倒下肚,还嫌不够,最后,大多伸出舌头,将粗糙的大海碗舔得溜光锃亮!后厨洗碗的人该省了不少事了。
慕容冲看得心酸,一众村民过来与他告别时,竟然主动跟人拱手还礼。
等村民们走得差不多了,慕容冲才凑近闫宏斌,揪着他的耳朵吼道:“喂!起床了!”
几个人几乎是不耐烦的哼哼了几声,就接着烀猪头了,看他们深度嗜睡的模样,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们的太守。
慕容冲无奈地摇摇头,对他的手下这种困乏的状况表示十分理解,轻叹一声以示原谅了他们。
鬼九趴在那里,口水拖得老长,“啪”的一声断落在地了,就“呲溜”吸了一口气,麻木地咀嚼着。
三大碗却趴在桌子上,呼噜声震天。
阿肆却比较滑稽,他的呼声仿佛尖尖的哨音,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穿插其间的还有他懵懂的梦话,可是,谁也听不清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这时,唐老伯在唐晋和孙夙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了。
慕容冲尴尬地朝老汉笑了笑,说道:“一帮没出息的家伙,都这么馋,一点也经不住诱惑,丢死人了!”
唐老汉道:“都是年轻人,不用那么苛求!”
“可是,原定计划是要抓紧赶路的。”慕容冲无奈地道,看到苓落过来了,拜托道,“我和苓落商量好了,暂时让她留下。”
“嗯,这样也好,夫人身怀有孕,不宜长途奔波,况且,大人也刚刚履新,杂务繁多,夫人若随你去了,反而有诸多的不便。”唐老汉对慕容冲赞同地点点头,强调道,“另外,孙家村这里,刚刚成立议事会和协作小组,有夫人在此,我们做事也好有个准头。”
在秦国公民面前,还不宜合盘托出自己所有真实的想法,起码,也要所有隐藏。
慕容冲深谙狐假虎威的内涵,这个时候,借用大王的威望,给自己做个护佑,倒是不错的主意。
另外,为了把自己在麻府以强制手段,胁迫管家交出金银珠宝的手段说得合理合法,必要的谎言还是要扯一番的。
“今日,将麻府的田产均分了出去,还是深得人心的!本官今日收获颇丰,在这麻府也缴获了大量赃款,这次,缴获的款项,将被作为打击贪腐的专项基金,交由朝廷负责管理。是时候加大打击贪腐的力度了,否则,不久的将来,国将不国了啊!”慕容冲痛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随后,就气定神闲的拱手道:“内人在此叨唠各位,就有劳大家费心、多加照应了!孙家村作为本官履新途中的创新试点,只能成功,不能有一点差错!日后,本官定向大王当面举荐,在全天下推广孙家村的做法。”
“老儿在这谢过大人的信任!定当全力以赴。”唐老汉拱手还礼,继而,有些不舍地说道,“大人尽管放心,作为土生土长的孙家村人,我们会一如既往地好好安顿夫人的……”
“大人!”这时,一直插不上话的孙夙生硬地打断唐老汉的话,朝慕容冲道,“这会儿,我们光顾着自己乐呵,却忘了还有一个命案啊。”
“你是说,麻家老爷作古的事?”慕容冲道。
孙夙点点头,称是,还说道:“毕竟,这事儿动静太大,只怕交代不了啊!”
“没想到,你倒是蛮细心的?!以后,要多留心点议事会和协作小组的事情,看来,得给你一点重担挑一挑呢。”慕容冲朝孙夙伸出拇指,夸赞道。
得到太守大人的夸赞,就等于尽释前嫌了?孙夙心里顿时甜丝丝、美滋滋的。
其实,就在众人相约要来麻府大院“均贫富”的当口,慕容冲趁隙就让人找来乡间仵作,将作恶多端的麻老爷埋了,这就坦然地解释道,“已经着人埋了,虽然将就了点,可也对得起他了。改日回到朝廷述职,我再建议大王,对地方乡绅要严加监督,不要等那些人胆敢为非作歹,坏了朝廷名声。”
唐老汉自是明白,当然笑而不语,他瞅了瞅饭桌上的几个当差的趴在那里,不无忧虑地道:“敢问大人,你手下的这几位,酒量如何啊?”
慕容冲反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刚刚他们有什么冒犯了吗?”
“那倒不是!”唐老汉说道,“只是,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们孙家村有几个代表向他们敬酒,但也没敢多劝啊?反倒是,村里的几个小子并无大碍,大人手下的好汉却……”
听了老汉这话,慕容冲顿觉不妙,他猛地一拍脑袋,连忙重新回到四大金刚跟前,扯着他们的衣袖,吼吼着要吵醒他们。
奈何闫宏斌他们兄弟四个,活脱脱就像死猪一样,哈喇子明晃晃的垂挂在胸口,约莫有二尺长,任凭慕容冲如何叫唤,就是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慕容冲自责不已,他忽地想起,刚刚在湖边与苓落闲谈的时候,有人找到他们,提到四大金刚来着,可惜自己大意,少了一个心眼,却给自己这一刻添了一份担忧,这就往闫宏斌宽敞的衣兜里一摸,哪还有那当做盘缠的金银细软了?当下就惊出一身冷汗。
酒醉了,可以醒来,可是,这钱没了,到哪里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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