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俊仹那货经不住一帮人愤怒的暴击,顿时一命呜呼!
“天不助我也!”慕容冲看邬俊仹七窍流血,后悔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让一群陌生的匪徒随意接近他们共同的敌人,造成这样的局面。
慕容冲仰天一声长叹,狠狠地看着一帮匪徒,怒道,“真该杀了你们!”
此刻,邓坤也痛得昏了过去,一帮人哪管那么多了,都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容易犯怜悯之心的慕容冲还是止住了报复心切的四大金刚,道:“带上邓坤,快跟我们一起走吧,去孙家村找个大夫治治,不然这只手真得废了。”
听了这话,众人慌忙应声“是”,赶紧撬开邬俊仹的嘴巴,拉出邓坤的手指头,跟着就有人蹲地背起邓坤就跑。
“站住,你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善良的慕容冲急道,“来,上我的马,我先带他去孙家村,你们随我的卫队一起,在后面跟着。”
众人倒也听话,这时,再看慕容冲,不觉得他那么妖异了,而是透着无与伦比的娇美,艳丽之中,裹着刚毅与坚韧。
慕容冲让人帮忙将邓坤与自己绑在一起,然后,驱马往孙家村赶去,一帮匪徒则跟着闫宏斌他们几个,一路狂奔。看他们那样子,倒也十分团结、不乏爱心,都挺关心那个邓坤的嘛。
有了一帮匪徒同行,闫宏斌他们几个倒也省心,就让他们帮忙轮流背起唐晋,跑得倒也飞快。
一众人等回到孙家村的地界时,已接近凌晨。
先于大家回到孙家村的慕容冲陪在邓坤的身旁,唐老伯也神情木然地静候在一边。
经过郎中的包扎处理,邓坤的手总算是完整地保了下来,人也已经苏醒过来,正斜坐在床上发呆。
待在一旁的唐老汉心情忐忑,许是慕容冲已经将唐晋的事情跟他交代了,故而,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站起来,走到门口张望,可每每失望而回。
老年丧子,心境不言而喻。
“唐伯!”慕容冲紧握着唐老伯的手,劝勉道,“人死不能复生!只是今天,唐晋的这件事上,我有不可饶恕的罪责!若不是为了我的事情,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唐老伯默然落泪,他已经没有力气作答了,内心的痛苦,让他很崩溃,慕容冲几次劝他休息,都被他婉言拒绝了,他要等儿子回来。这么多年了,他习惯了每次等儿子回家才能安心睡觉。
“他母亲去世早,我这个做父亲的,除了能和他一起辛勤劳作,尽量给他将来成家积攒点费用外,就无法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唐老伯有些发颤,默默地积攒了些力气,双手捧着脸,垂泪道,“虽然,他平时爱耍点小聪明,有些也会贪点小便宜,可本质上是不坏的。”
慕容冲点点头,表示认同,虽然与唐晋才刚刚接触不到几天,对他也不够了解,这样的点头认可,多少有点草率敷衍的嫌疑,但是,从他奋不顾身阻止凶手动刀子时的表现来看,他确实很诚实、善良。
“很多时候,唐晋会因为没有太多的自由和我争吵过,我不怪他。”唐老伯的话让慕容冲有些感动,不禁回想起与父王起争执的时候,总是不管不顾地摔门而去。
这时,慕容冲就格外注意唐老伯的内心感受,他要设身处地的再去回味一下父王在世时,作为一国之君,遇见自己的孩子不听话时是怎样的感受,小时候,他很懵懂,回头来想,对父王就有很多的愧疚,慕容冲真的很好奇作为人父如何就那么包容不懂事的孩子,他期待地等着唐老伯的话。
屋外,月光渐渐入无,唐老伯的内心有些焦虑,几次站起身来,走向门外,眺望远方,孩子般忐忑的内心,更加充满着期待与恐慌。
慕容冲心疼地搀扶着唐老伯回到矮凳上坐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安慰老人家了,只是,一味紧紧地握着老伯的手。
“唐晋跟你说,从来没有恨过守玉吗?”唐老伯转过头来,看着慕容冲,认真地问道。
慕容冲点头说是,就沉默了,他不知道苓落跟唐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心里的感觉有些悬。
“说起来,这事怪我,怪我管教无方。”唐老伯痛心地低下头去,声泪俱下地说道,“若不是孙夙,恐怕小儿早就去了阴间了,我对不起唐晋啊!”
慕容冲不便追问更多,却也十分期待地看着唐老伯。
“记得当时,守玉哭着告诉我,唐晋偷偷地去麻府家,介绍守玉去麻府家做佣工的时候,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果然不出所料,当我接到麻府送来的所谓彩礼时,才知道,唐晋和唐三彩,哦,就是他堂三姑,合起伙来,为了骗取麻府钱财,声称,要为麻府家的傻小子保媒,将守玉介绍给了傻二麻子。”
听了这话,慕容冲心中百味杂陈,他一声不吭地坐着,想不到,他的苓落竟然受到如此礼遇,在陌生的环境里,遭受了如此多的坎坷,一时间,喉咙作梗,泪眼模糊。
“当孙夙知道了这事,并且将这事告诉我时,我简直就气晕了过去,其实,我也知道,唐晋他是一时遭受蒙蔽,出于对守玉的报复才这样做的。”可能是因为话说的太多了,受了刺激的唐老伯费了太多的力气,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报复?”慕容冲有些不解地问道,“我的苓落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么?”
“那倒不是!”唐老伯赶紧解释道,“就是因为他和孙夙两人同时对守玉产生了好感,老是得不到守玉明确的回应,就有些小肚鸡肠了。孙夙倒是能够理解,依旧按部就班地在麻府的私塾给孩子上课,然而,有一天,当他看到麻老爷趁隙对守玉动手动脚时,就上前与那老狗理论,却被那老狗叫来家丁打了,并停了他的工。为此,守玉对唐晋可谓恨之入骨,有一天,当唐晋午休熟睡的时候,悄悄地拿刀过去,砍了他,幸亏孙夙及时赶到。哎,后来的事,都是唐晋惹得祸端啊!不过,他死前,能有所忏悔,倒也算是醒悟过来了。”
慕容冲若有所悟地点头,问道:“这么说,那天,唐晋介绍我和我的卫队到麻府充当没有人愿意做的颠轿夫,随后,偷梁换柱的将傻姑调换上轿,便是唐晋悔过的表现啊。另外,之前,还故意把我们的行动透露给了孙夙,激起孙夙的仇恨,深夜到麻府放火,也是行侠仗义,为了救苓落与水深火热之中啊!不过,想想那天的事情,确实太惊悚了,差点要了我和我卫队全部人员的性命。”
“所以说,他们这样的年轻人,缺乏思考,有时,确实也太过于简单了。”唐老伯叹了一口气,突然下跪说道,“现在,他已经归了天了,所有的过犯,只能由我这个糟老头子向太守大人道歉了。”
慕容冲连忙拉起唐老伯,含泪道:“您折煞我了,唐老伯!这事儿谁都没有错。您对我家夫人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怎生出这般薄情寡义的念头?莫说唐晋犯过一些些过错,就是误伤了本官了,也无足轻重!从今往后,您就是我和苓落的再生父母,再不要有其他任何的说辞了。”
唐老伯听了慕容冲这般言语,再也控制不住,老泪纵横地一把抱住慕容冲,孩子般的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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