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抗议!”储福金理屈词穷,被人扭住了手臂,还一个劲地乱嚷嚷。
“今儿个迟了,委屈你到收监处蹲一宿,有理明天到了郡府再理论去。”闫宏斌盯着那货,定定地道,“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带走!!”
这时,士伍们毫无顾忌地冲进一个个小房间。
楼里正耍得起劲的男男女女,全都被外面震天响的脚步声给惊动了,拉开门往外一瞅,立马就呆了,从来没看过这么多大兵一起来逛青楼的。
“开门,起来!”每一间门前,都有一个士伍或敲门、或踹门,另一个则跟上来,不管门有没有被打开,都站在那里,握着刀剑把守着,将里面的人给堵住了。
这阵势,越发的不对劲了?!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衙门,这会儿抽的什么疯了?
屋内的人无所适从,向来都被钱东明当财神供着的汉子们,忽然间被人当贼看着,感觉很尴尬,一脸的懵逼状,实在惊讶不已。
这时,有不识抬举的无赖之徒还猪鼻子插大葱,冒充大鼻象,假装无所谓的;也有打肿了脸充胖子,装逼地对着士伍们乱嚷嚷,甚至伸手动粗的;也有拿着银两,想偷偷买通士伍给行个方便的;有提着裤子想溜的;有当场就跪地求饶的;有拉过姑娘当盾牌往士伍身上推的;有一些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硬要闯关的;有推开窗子跳楼的;有拿着一把剪刀抵着姑娘的脖子要挟士伍的……
短瞬间,这楼里,千姿百态,各种奇葩的景象都有了。
跳楼的腿折了;装逼顶撞士伍的,一个巴掌就给打回到三岁儿童的智商,趴在地上哭闹着不肯起来了;自以为是,挥动着花拳绣腿卖萌的王八们,很多是未能站稳脚步被自己“武功乱入”而摔倒的;而那个拿着剪刀,女人都不如的畜生,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让旁边的士伍一把掐住手腕,反手戳破自己胳膊,顺带着被人一脚踹倒在地,当场生擒活捉。
自始至终,闫宏斌都未动一根指头,他就站在“怡香园”的出口处看着,把最精彩的表演机会都让给了平阳本地的士伍。
没想到,这些小伙子的身手也不孬呢,尽管,那些无赖流氓之类的渣渣们都是些皮囊包裹着的空壳,可一旦玩起命来,也够缠人的!
还好,约定半个时辰收工的,哪知道来这里消费的地痞流氓们却不经打,差不多一泡马撒尿的功夫,就全搞定了?!
闫宏斌惊得直咂嘴,看来,真是高估了那些渣渣了,带这么多兄弟来修理他们,实在是杀鸡用了牛刀,太浪费了!
不一会儿,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都被搜查了一遍,独独不见了经营的账本,闫宏斌转身找来被人押着的储福金,瞪眼看着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能告诉我那个账本在哪吗?”
储福金不满地回道:“我要见太守,有事让他跟我说,你还不够格!”
闫宏斌嘻嘻一笑,道:“你看过或者听说过有谁跟狼讲道理的吗?”
储福金莫名所以地摇头,随后,索性闭上眼,报以极度藐视的态度背对着闫宏斌。
“我呀!”闫宏斌提高嗓门,扳回储福金撇过去的脸,猛地一巴掌下去,打得那货眼冒金星,随之,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匕首,贴在储福金的老脸上,来回磨蹭着,沉声道,“可是,我也没有耐性怎么办?‘咔嚓’,你知道咋样了?那匹狼被我撇成了两半,至今,那张狼皮还在我的哥们那边当披肩用呢。哟,我似乎闻见了沾着血气的脸皮的腥味了,你要不要尝一尝利刃剥皮的滋味?”
听了这话,拿眼瞅着闪着寒光的利刃,刚刚还死撑着耍赖的储福金立马怂了,眨巴眼睛求道:“好汉饶命!爷爷饶命!”
闫宏斌不予理睬,依旧拿刀在储福金的脸上蹭来蹭去。
那货脸都绿了,赶紧改口告饶,哭道:“守备大人,求求你放我一马!”
闫宏斌这才收起匕首,拍着那脸,就像抽打他的屁股一样,追问道:“那账本,哪去了?快说!”
旁边的士伍有些闹不明白,私下里议论:“这楼都废了,还要拿账本做啥?”
闫宏斌调头过来,对那士伍道:“大人有交代,要掌握他们的证据,清算他们的罪证,对平阳百姓有个交代啊!”
所有士伍这就跟着追问储福金,吓得那货浑身哆嗦,也尿湿了一身。
“那些账本被梅儿控着,一本放在酒肆的鞋柜里,还有一本就在她的小房间里,她让人做了两本账,一本用来迷惑前任太守钱东明的,一本是用来给她自己留存根的。”这一吓,储福金说话却利索了,就像放嘴炮,生怕说慢了会挨揍。
“你作为这座楼的东家,为何却不能管账,反而是让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来辖制着?莫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捏在她的手中?”闫宏斌拎着储福金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越过一张倒地的圆凳,往地上一扔,吼道,“你是存心想要考验一下本官的耐性吗?”
“真的就是这样的,小的不敢有一丁点的隐瞒啊!”储福金连忙道,“就是连那‘一万贯’,也都是那个梅儿在管理,还有,听说,京都外有个叫‘怡红院’的,跟这‘怡香园’也有瓜葛的,哦,前些日子,那个叫‘一万贯’的赌馆里也打别处来了一个人,帮忙和梅儿一起打理……”
“哦?还有这等事情?”闫宏斌难以置信地盯着储福金,没想到,刚才那一招,把他吓得连不着边的事情都一一抖落出来了,反问道,“那么,你算什么角色呢?难不成我们抓了一个假的大佬?”
被惊吓得浑身大汗的储福金再次遭人耻笑,他的脸色更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人整个儿抖抖瑟瑟,仿佛飘飘欲坠的棉絮,软踏踏地被人架着,艰难地站在原地,可怜巴巴地看着闫宏斌和他的队伍,早没了开始时的颐指气使的样子。
在储福金的眼中,从来都是软蛋一般的士伍们,这回竟然变了模样?将“怡香园”里整肃得干干净净,真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恶鬼上身了,战斗力出奇的强?
完全失势的储福金忽地跪倒在地,央求道:“明面上,是我帮钱东明打理这怡香园,实际上,是他为了规避嫌疑,让我当了一个挂名的管事,对,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傀儡,这些,是个平阳人,就都知道的事情!我虽然憋屈,可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婴儿,被逼无奈啊!……”
闫宏斌不耐烦地将手一挥,让人赶紧搜索账本,找到后,朝他的弟兄们打了个响指,大声道:“弟兄们辛苦啦,下面,把这里的人全都带走,到郡府外的收监处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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