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武馆，已经是半夜，师弟们都入睡了，他们馆里，早睡是一向的好习惯。
对于十几岁的男生们，一不谈恋爱，不需要大晚上陪着心上的人儿压马路。
二不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不需要天天抱着四书五经之乎者也。原来是学的，是师傅强迫大家学的，作为中国人，不得学点国学，学习老祖宗的祖宗之学吗？
那是他们最艰苦的岁月，他们一个个的武把子，天天背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真是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他们一没有考官的志向，二没有当老师的志向，顶多武学毕业后，学习师傅，开一张武馆，广收弟子。发扬武学，耀武扬威。
或者是也许他们目前都没有大的志向，混吃混喝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尤其是出在师傅门下，想不消极都难。
他们自然也会有恶习，比如关起宿舍的门来，玩赌，聊女人。
又背着师傅，他们不赌大的，就赌一些细毛蒜皮的小伎俩，比如赌一下，小师妹明早先给谁开口说话，小师妹明天穿什么颜色的服装。
总之赌得最多的事情是小师妹，如果回答大师兄，一般都是百分百的正确。
小师妹是大家的梦中情人。
大师兄却是小师妹的梦中情人了。
别人都睡了，她还没有上床，她想，上了床也不会有睡意的，心心念念的人儿不回。又怎会有心思躺在床上说梦话。
对她来说，睡觉就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还不如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发呆，看月亮。她的旁边坐着三师兄墨鱼。
“今晚的月亮可真亮，犹如圆镜倒扣，镜子里的吴刚没日没夜的砍桂树，这得是多绣的刀斧，不然他怎么会每日没夜的砍呢，明明桂树又不高，或者是月亮里没有磨刀石。然后斧头越砍越绣，越砍越绣，最后，吴刚终于累倒在桂树旁。被抱着玉兔的嫦娥所救，然后吴刚不在砍桂树了，跟着嫦娥过起了幸福的日子。这是娘常给我讲得故事。”说起娘，华歆想娘了。
“我希望，我可以变成那个吴刚。”只是墨鱼没有说，而大师兄就是让人讨厌的桂树，永远也看不完，是手里的利器生了锈，还是桂树的魔力太强大了。
“永远守着你。”
“三师兄，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大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感情饿了。”
“我做不到。”他这句话说的很小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的到。华歆并没有听到。
铛铛挡，院门响了。
“一定是大师哥回来了。”华歆蹭的坐起来，拍拍屁股，跑向了大门。
墨鱼立在原地没有动，“师妹，我是真心对你的，大师哥他的心里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妹妹的，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门开了，张天宇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在暗处，看不清人脸，应该不丑，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英雄救美的事情都摊到你的头上了。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师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觉，快去睡觉去。”
“我就是起来上一个厕所，正好你们回来了，我现在就回去。”华歆转头走了，几滴委屈的眼泪落在黑暗中。
“大师兄，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吗？不能让二师兄或者四哥抱着那个美女吗？她到底又和你是什么关系。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一起长大的大师哥吗？”
“小师妹生你气了。”胖四说。
“不用管她。小姑娘就是这个性子，明天就好了。”张天宇抱着那个女人往客房的方向走去，一路舟车劳顿，女子已经被颠簸的睡着了。
二师兄扶着奶妈子也往里走，胖四比较胖，走得慢，走在后面。
“那姑娘是喜欢你吧，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别伤了人家的心。喜欢她就说出来，不喜欢也要说出来，不能一直误会着。不然终身害了她的幸福。”奶妈子说。
“一直您姓甚名甚呢？”二师兄问道。
她的闺名早就随着她结婚封存了，是永久的封存了。
“夫家姓于，娘家姓杜，别人都换我于杜氏。年轻辈的便叫我于婆婆，你们可以叫我于婆婆。张天宇身上的女子叫做齐璐，是那人喜欢的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关进了地下室，她还有一个女儿，十天前失踪了，到现在没有在回来。现在呀世道乱得很，小孩子出去一下子就找不见了。”
院子里短暂的热闹褪去，又恢复了平静，张天宇的报纸车还在，靠在墙角，用一个油纸布搭着呢，风一吹就刺啦刺啦的响。鹦鹉也在，这个懒懒得小样，早就睡着了。别人家的鹦鹉是夜行动物，他们家的鹦鹉是黑天白天的睡觉，仿佛是永远也睡不醒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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