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允辙如此爽快,孙伯纶端坐于前,大有请教之意。
然而,郝允辙却没有直接说出他认定的那个名字,而是说:“孙兄远离根基,两月不还,选定主事之人,可知道其意义所在?”
孙伯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郝允辙何意,郝允辙也不犹豫,直接说:“能为孙兄事业看守,又能替你主事之人,在你的部下看来,这个人就是孙兄体系内的二号人物,也是继承人!”
继承人!
孙伯纶恍然,越想越觉得郝允辙此言有理,自从出塞来到这草原,披荆斩棘才有尺寸之地,即便这片基业不大,仍然有存亡断续之事,若自己这次潜回大明,有个意外,远在塞外的这些亲信属下又怎么办呢,若不安排得当,他们必将树倒猢狲散,白白毁了大好前程。
这个时候,孙伯纶的弱点就显现出来了,没有可以作为倚靠的血缘亲族,别的不说,若是此时孙伯纶有一子,即便是吃奶孩子,也可暂代职权,以心腹辅之,应对眼前之局面。
可孙伯纶没有,莫要说儿子,连老婆都没有。
“孙兄这次的选择,往大了说,像成祖出征,太子监国,往小了说,与我在外闯荡,家中之事全凭父亲做主一样,所以,这个人选,孙兄要再三思量。”郝允辙又说道。
听了郝允辙的话,孙伯纶陷入沉思,在目前自己创立的体系中,绝对是做到了大权独揽,在军队中,也先、徐麻子和雷鸣东分别控制三支军队,同时又有新降的蒙古人作为牵制,而在其他方面,也是多头并重,相互制约,每一个头目都直接向自己负责,但又无法让其他人信服。
而在目前体系中,也没有一个人有能代替自己的能力和智慧。
思来想去,孙伯纶依旧拿不定注意,忽然却发现郝允辙气定神闲,似乎早已有了主意,忙问:“烦请郝兄明示吧,我真是愚钝的很。”
郝允辙神秘一笑,压低声音,指了指门外,门外帐篷里住的是淑济别吉,她正与女奴讨论那些漂亮衣服该如何穿呢,嬉嬉笑笑,倒是自在,郝允辙说:“那个能为孙兄主事,暂为看守之人,就在这个院子里。”
“淑济!”孙伯纶猛然站起来,满脸震惊。
见郝允辙示意小声,孙伯纶道:“郝兄莫要开玩笑了,那可是林丹汗的女儿!”
郝允辙却摊摊手,道:“谁又知道呢?”
孙伯纶细细一想,淑济的身份在达尔扈特部还算一个未公开的秘密,除了高层的几人,还有巴达西这位老相识,几乎没人知道淑济的身份,每当人们谈起她,都会称之为断事官大人的尊贵朋友。
“我们只是朋友,她怎能担此重任!”孙伯纶连忙回绝。
“朋友?”郝允辙坏坏的笑了笑,继而又道:“无论是那些蒙古鞑子还是来往的客商,可都知道淑济和孙兄共处一室几个月,你们亲密无间的行为也被众人看在眼里,如果你说淑济是你的夫人,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感到惊讶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孙伯纶神情紧张起来。
几个月以来,他都担心着淑济,这个小麻烦一旦离开达尔扈特部就会成为一个变数,好在她一直呆在这里没有走,孙伯纶原本计划着拖下去,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每拖一天,自己的实力就边墙一些。
“你不喜欢淑济别吉吗?”郝允辙笑呵呵的问道。
孙伯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和淑济的身份,孙伯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然无法回答,骤然被郝允辙一问,心中自然有了想法,只是一团乱麻,无法说出口。
郝允辙却道:“别吉是为美丽的女孩儿,虽说谈不上倾国倾城,但是孙兄,你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吗,她的聪慧,她的身份地位,哪一点配不上你呢。”
孙伯纶沉思许久:“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怎么不能,林丹汗远在丰州滩,蒙古人又没有中原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臭规矩.......。”郝允辙似乎非常乐意促成此事,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好了,这件事放下不说,即便定下淑济作为人选,我应该如何做,总不能抢了她成亲吧,先不说她愿意不愿意,军营里那两百察哈尔骑兵可不会同意,我羽翼未丰,可还没到和林丹汗翻脸的地步。”孙伯纶站起来,一时又没了主意。
“孙兄,你既想让人堂堂别吉替你看家守业,又不想给人名分,还不想被林丹汗知道,这可不太好办啊。”郝允辙颇为无奈。
孙伯纶见他眉眼之间还有笑意,知道他还有主意,急忙问:“有主意就告诉我吧,我这厢有礼了。”
郝允辙呵呵一笑,拉了孙伯纶在身边,压低声音,附耳说:“你先劝说别吉答应此事,然后我再派人在达尔扈特散播消息,就说淑济别吉怀有身孕,人们定然认定那孩子是你的,你不明说,大家自然不多问,一个怀有你骨肉的女人替你执掌权柄,又有谁会反对呢?”
孙伯纶完全震惊了,这主意太大胆了,也无耻了。
见孙伯纶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郝允辙劝慰道:“孙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又如何成就一番事业,再者,这也没什么坏处,若你与别吉最终玉成好事,让自己未来夫人执掌权柄有何不可,若你将来与林丹汗对立,别吉自然也是敌人,利用一下敌人又有什么心理负担呢?”
“那我如何让淑济同意呢?”纵然知道郝允辙所言不差,但他仍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郝允辙倒是看得开,说:“说服呗,说不服就睡服,这是孙兄的事儿,我可不能代劳。”
对于郝允辙那轻浮的玩笑,孙伯纶实在没有附和的心情,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打定主意,他又与郝允辙商讨了一下大明的局势,一直到天色渐暗,郝允辙才离开。
郝允辙离开,淑济又怎么不知道呢,她见书房里灯亮着,走了进去,见孙伯纶躺在地上,浑身酒气,桌上还摆着一个倒了的酒坛,她忙跑过去,想要搀扶孙伯纶。
小小女子又如何拉得动一个魁梧的大男人呢,一个用力,淑济倒在了孙伯纶身上,还未及反应,就被他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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