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血贵族惊恐万分,道:“皇上,天大的冤枉哪!”“我等忠心耿耿,也深深为夫人之死痛心!”“我不过是一小小男爵,怎会有祸害夫人的心思?更哪有危及夫人的本事?”
叶无归冷笑一声,已朝荷华出手。
荷华早就全神贯注,小心提防,在叶无归出手之前,已使出血溅乾坤指来,他自知差叶无归太远,绝无分毫胜机,唯有以凌厉攻势令叶无归缓上片刻,借机逃脱。但叶无归使得也是血溅乾坤指,且比荷华快了十倍,眨眼间,荷华浑身满是血洞,倒地而亡。
叶无归说道:“四大公爵商议一致,绝不发兵,任由拜登入侵冈州,你们都是亡神的走狗而已”
寒泉静悄悄地朝身后墙壁拍出一掌,此墙质地坚硬卓绝,乃是阴间罕见的余烬岩,其中掺杂魂铁,又重又厚,不惧神兵利刃。但寒泉此掌竭尽全力,哗地一声轰鸣,墙壁裂开一洞。寒泉变作一缕血水,朝那破洞钻去。
他身法极快,却如何快得过叶无归?豁然间,叶无归已拦在寒泉身前,单掌一推,寒泉大叫着倒地,被叶无归这一掌轰去了半边脑袋,半边身子,已然不活了。
他击毙荷华、寒泉,只在一瞬之间。血贵族眼前形影晃动,那两人便横尸在前。众贵族吓得一蹦老远,争先恐后,屁滚尿流地冲向出口处。
叶无归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这群不忠不义的东西!”
众血贵族想的明白,此刻谁也不敢显得忠字当头,奉命待毙。他们逃到门前,拼命推那石门,但石门却丝毫不动。
此时四大公爵与庇护院长已死,但叶无归杀心未消,罪魁要死,帮凶也得死,于是闪身追上,他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好似光影闪烁,顷刻间又有数百人被他所杀。一老侯爵喊道:“我对公爵与院长图谋毫不知情,皇上,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话音未落,叶无归冷笑道:“少装模作样!”掌力如狂龙横扫,将那老侯爵与数十人打得粉身碎骨。
叶无归再一掌将石门轰开,血族们见着了一丝生机,四肢并用,从石门中钻出。倏然间,又有百来人同时中了一掌,骨骼尽断,在地上化作一滩血浆肉泥。
堂中仍有活人,但已吓得瑟瑟发抖,如坠冰窟,脸上满是血汗血泪。他们倒不是视死如归,而是吓得傻了,再无余力逃走。
叶无归数了数,剩余一百五十个血族,从衣着上看,皆是新封不久的男爵。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听着,此事与你们无关,但庇护院已被我屠尽,而我这皇帝也不想当了。几日之后,那位利歌或许会找来,他便是万夜国的新皇帝,你们若有不服,大可以找他麻烦。”
众男爵如蒙大赦,霎时匍匐在地,有些胆大机灵的稍稍恢复了些胆气,喊道:“皇上,还请三思!”“皇上莫要灰心,我等仍效忠皇上!”
叶无归笑了笑,似又动了动,那呼喊的几人霎时气绝。众人见状丧胆,喉咙中呜咽几声,再不敢说一个字。叶无归脱去侍者衣物,悄然间似与黑夜融合,谁也找不见他的踪影。但众男爵仍不断跪地磕头,好似唯有如此,才能逃过一死。
过了许久,众人才缓缓爬起,心情稍复,惊惧暂消。一男爵名曰“惜缘”,说道:“如今之计,唯有依皇上所言,等候那位利歌大人前来登基。”
另一男爵名曰“何生”,道:“可不知利歌大人何时来此?”
又一男爵叫做“达朝”,说道:“皇上非但神功超群,且料事如神,他说利歌大人会来,那就必定会来。咱们只需耐心等待在此即可。”万夜皇虽早已走远,可他们仍无胆说他半句坏话,反而更加倍地称颂他,赞美他。而万夜皇杀了他们的长辈、血亲,他们也不愿生出半点仇恨之意。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惜缘道:“咱们该想想如何辅佐这位利歌大人接管大权,治理朝政。”
达朝道:“不错,不错,院长与四大公爵已亡,所有侯爵、伯爵、子爵也都不复存在,朝中万事惧废,可谓万废待兴。国不可一日无君,咱们需多卖力些,不可偷懒,说什么也要不负所托,让利歌大人安安心心地当皇帝,更让先皇无半分不满意,不舒心的地方。”他说的十分大声,仿佛万夜皇还能听见似的。
惜缘道:“唉,朝政是一件事,新皇登基又是另一件事,此外各公国、侯爵、伯爵的领土,仍需好好管辖,以免被叛军占据”此言恰搔中了众人心中痒处,众男爵互视一番,都道:“是啊,咱们这些男爵,拥立新皇之后,还得设法替皇上分忧,接管前朝旧臣留下来的烂摊子。如不加官进爵,则名不正,言不顺的。”
何生道:“我曾在荷华大人为侍,熟知荷华公国内的情形,可以暂摄荷华公爵之位!”
另一“张灯会”男爵道:“好主意!我是寒泉公爵的血嗣,自当继承寒泉公爵之位!”
惜缘冷冷说道:“这两人都是被皇上亲手处决的叛徒,他们的功名利禄,也当在死时一并撤下,你二人还有脸说要继承?”
众男爵都觉此言深得我心,大声喊道:“不错!不错!什么继承不继承的?谁敢这么说,便是大逆不道,理应处死!”何生、张灯会闻言大骇,遂闷声不响。
达朝目光转动,道:“我对利歌大人的武功智慧也钦佩得无以复加,此事唯有利歌大人返回,才能定夺。”有了万夜皇的前车之鉴,他以为利歌或许也乔装易容,藏在人群之中,此刻说上几句好话,也没有分毫损失。
惜缘道:“利歌大人又不认得咱们?怎知谁可信?谁贤能?”
众人觉得这惜缘头脑清晰,事事说到点子上,问道:“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惜缘想了想,笑道:“依照秦桑大会的规矩,咱们仍是比武夺帅,谁能得胜,到时利歌大人来时,大伙儿就首推那人,告知利歌大人一切,那人说出的划分建议,谁也不许向利歌大人反对。”
众男爵都是年轻气盛、争强好斗之辈,赞同道:“好,就用这法子,咱们去下方擂台处!”
出了十问堂,见采血殿的众多侍卫皆等在下一层,全不知上头发生了何事。惜缘曾在此担当侍卫副统领,于是说了经过。众侍卫大惊失色,不知所措。惜缘安抚他们几句,命他们仍各司其职,防护此殿。
众人兴冲冲地来到下方殿中,此地看客早已散尽,话不多说,便上台比武起来,一时场面激烈,但仍不乏勾心斗角、隐忍观察之徒。先前的那场屠杀似已被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一切一如往昔。
利歌从那石室出来,顺着密道,终于返回采血殿地上,正想前往十问堂,却听比武大殿中有喧哗喝彩之声。他微微一愣,心想:“这又在比什么武?”
他步入大殿,见约有一百多人围在擂台旁,观看擂台上两人相斗。一人是个身躯消瘦、容貌端正的年轻男子,另一个则是满头红发,相貌颇美的年轻女子。那男子使一剑一盾,女子手持长鞭,鞭上长满倒刺。两人进退跳跃,招式精妙,虚虚实实,各自身手不错,他们身上渗出血汗,令得红雾缭绕擂台。突然,那男子喝了一声,盾牌连砸,长剑连劈,攻势变得极为猛烈,那女子遮挡不住,被他一剑劈中胸口,口喷鲜血,摔下了场子。
利歌不明所以,但看清他们全是男爵衣衫,有心询问,拾级而下。众人全未察觉利歌靠近,那剑盾男子说道:“还有没有人挑战我惜缘了?”
众男爵似见这惜缘仍气力充沛,并无疲倦之态,顷刻间无人接口。惜缘道:“已经比了两天两夜,若再无人说话,就算是我赢了?”
有一人嚷道:“赢什么?咱们至少还有一半人没出手。”
惜缘嗤笑道:“你是崔征?你想上台,没人拦着你。”
那崔征哼了一声,道:“我还想再等等。”
利歌在人群中轻声咳嗽,众人目光转向了利歌,陡然间脸色剧变,齐刷刷地向他双膝跪地,磕头道:“我等恭迎皇上,皇上终于驾临,我等如见暗夜明灯,不胜之喜!”
利歌愕然道:“什么皇上,你们认错人了,我并非义兄。”
众人抬起头,脸上表情显得热忱不尽,喜悦非常,更有多人泪光莹莹,好似见了分别已久的爹娘一般。那先前受伤的女子不及饮血,看着利歌,眼神充满爱慕。刹那间,他们一齐开口,唧唧喳喳地向利歌道明缘由。
利歌依稀听出他们愿意让自己当皇帝,当真一头雾水,喊道:“都给我安静!你们谁是首领!”
惜缘道:“我是!”
崔征嚷道:“你又未赢过我,谁说你是首领?你见了皇上,还不下跪,可见心怀不轨!”
惜缘立即跪倒,又道:“启禀皇上,我已连胜十人,这崔征一人都未胜过,我要与他比武,他又不敢。”
利歌见他们就如在大人面前争抢糖果的孩童一般,微觉好笑,又猜出他们之间曾有约定,胜者可替众人开口,他道:“既然惜缘兄连胜十人,就由惜缘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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