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川道:“听说石敬瑭被柴荣一箭穿透肋骨,虽说当场没有毙命,却因那次惊吓,惶惶不可终日,终在几年之后,箭疮复发崩溃,一命呜呼。”
林战听得石敬瑭被柴荣一箭致命,更是兴奋异常:“柴叔叔箭法当真是举世无双。妙,妙极!爹爹,等我长大了也要做英雄!”说完一转脸,看到娘面带愠色地说道:“做什么英雄,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就行了。”
陆无忧看着儿子对英雄如此敬佩,也说:“那是,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柴家神箭,向来箭无虚发。如果不是石贼怕人暗杀,天天提心吊胆防备森严,柴荣那一箭定能立时要了那老贼的命。据说,那一箭,被石敬瑭的贴身护卫快刀飞将张勘正用刀挡了一下,箭尖走偏,射偏了半寸,石贼才没当即送命的。”
林战想听结尾,连清川此时略有了些许醉意,言辞与故事脉络都含浑不清。林战按捺不住好奇要盘根问底:“那些家眷你们都护送到哪里去了?”
连清川说:“那日里,五虎接到云别离的求援,五人分头前往兖州、扬州。因为林斩岩的孩子就在身边,栖云鹤、柴荣年轻没有家小,所以青州、豫州和大别山都不用去了。大哥徐怀谦坐镇徐州,保护彭城快刀的家眷往南行。约好了到淮河青云渡相会。怎奈家眷都是老幼妇孺,行走缓慢,还未赶到青云渡,就遇上了吴楚两国交战,家眷人等被战败的楚军冲散,结果五虎几个人也失去了联系,最后只保住了几个小孩子没有丢失,却也分不清谁是谁家的孩子了。只好先各自收养着,”
连清川说到此处,姚文秀赶紧打岔,说:“三叔,你不要再提那些事了,你二哥这些年来,觉得对不起六侠他们的托付,想来惭愧得很。”
林战听得正起劲,又被妈妈打断,正要说什么,看看父亲一把拦过自己,说:“成儿,爹爹今天有话要对你说……”姚文秀拦阻说:“好了好了,你们俩都醉了,别再说那些辛酸事了。”陆无忧听罢,看了看姚文秀的眼神,也说:“是呀,连三弟,你喝得不少了,一路上风尘仆仆,也累了,别再喝了,明天哥哥再陪你喝个痛快。”
连清川还在说个不停:“咱们对不住中原六侠,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家眷,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六侠。”
姚文秀说:“三叔远道而来,怕是累了,又喝了那么多洒,还是早早地歇着吧。”
林战总觉得五虎六侠还有许多故事,可是娘亲一再阻拦,也只好作罢。
陆无忧举杯问道:“三弟,大哥现下可好?”
连清川道:“石敬瑭死后,风声渐松,如今晋国已灭亡,换了刘汉王朝,大哥便回到了老家彭城,现下家眷也陆续回来了。大哥挂念你多时,一直放心不下,便差小弟来寻访二哥。”
陆无忧道:“哦,大哥可安好,我来了,倒是省得我一再挂念了。三弟,我避居江南十多载,不再涉足江湖,此次三弟南来可曾听说江湖上有什么趣事。”
连清川说:“说到趣事,莫过于江湖中传闻的三个夺命毒手,一个是令人心惊胆寒的见人就杀的‘鬼手王’,一个是横行关西的一杖穿胸的‘铁杖毒手’,还有一个便是号称冷血无情剑的‘血魔头’。”
陆无忧噢了一声,气道:“江湖出了这么三个东西,难道就没有出来清理了他们。”
连清川又道:“先不说这个。眼下江湖上闹腾最厉害的,算是铁杖毒手,这个魔头单腿独杖,杀人手段却极为毒辣,素以一根镔铁杖,洞穿对手胸背,取人性命,更残忍之时便以铁杖掠人头颅。‘铁杖毒手’惯用的铁杖,下截打造为三棱利刃,带有尖刺,说是杖却又如刀似枪,加上他武功强悍,故而所向披靡。说到他的师承来历,是何来头,却鲜有人了解底细。至于姓名,更是无人知晓。只因他取人性命,都是让对手立死无救,故而,他要杀之人无一能生。听说就在前两天,还在晋城劫了中原镖局的一趟镖。”
陆无忧一皱眉,眼中甚是不屑,却又恨恨怒道:“此人当是武林一大祸害。若是在当年,五虎六侠盛行江湖之时,无论‘中原六侠’还是咱们‘彭城五虎’都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的,必先除之而后快。想想看十几年前,武林之中豪杰并起,为家国捐躯,舍生取义,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再看如今江湖犹如一片死寂,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做起了缩头乌龟。”
连清川又满满喝了一杯,才道:“要说到眼下江湖死寂,也未必尽然。前些时日,兄弟我去大别山,路过亳州,曾耳闻亳州御风山庄庄主李延邦广发英雄帖,招集天下各大帮派英豪,齐聚御风山庄,看来要掀起点波澜。据外面风传,这次聚会便是要联合九帮十八派,一起对付铁杖毒手。”
陆无忧听了又“噢”了一声,问道:“要除掉那铁杖毒手倒是件好事。不知这个李庄主是何样人物?”
连清川说:“说到李庄主,他素有‘孟尝君’美称,原是唐玄宗七世嫡系玄孙,他家本是皇族门庭,自然有些家财,广招门客,罗致英豪,豢养于山庄中供其驱使。这李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为人,却被广为称范,向来散财重义,在江湖中,人缘甚广,武林中人都给他几分面子。故而江湖人等俱都猜测,李延邦此举必有深意。我还听人说,这李延邦与冯可道有些干系。”
陆无忧意兴阑珊道:“我早已不涉足江湖,管他深意浅意的呢。冯可道当年与石敬瑭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干了那么多丧权辱国的坏事,现在那李延邦与冯可道搅和在一起,那是狼窝里生出一窝小狗来,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三弟,不说他们了,咱大哥徐怀谦如今怎样?他的三错掌是否还是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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