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孔子孙一伙人走后,陆无忧暗自思忖:这宝贝不在我们五虎手中,必定与六侠有关,你们六侠之中不知谁匿藏起了那紫檀宝盒,却让别人到处探访寻觅,连累我们彭城五虎也被武林同道误会了。以为宝盒不在六侠手中便在五虎手中。枉我们彭城五虎当年舍命相护六侠几个的家眷,出生入死就不说了,现在还要为你们一已之私东藏西躲,妻离子散,真是让人心寒。倘若他日见到六侠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好好责问一下他们。现在也不知三弟四弟五弟怎么样了。倒是好一番担心。又想,既然马帮知晓栖云鹤的行迹,不如暗中跟随孔子孙他们,到落凤顶探寻一下,说不定能有六侠谁的音讯。心下正气恼中原六侠,又想,也许六侠寻我不着,也说不定。还是等到见面以后,问个清楚再下决论。陆无忧做事一向沉稳妥当。又觉得马帮、刀帮好似故意找五虎的茬。反正这事要到落凤顶以后再作计较。
孔子孙、闻钟一伙人前行,不知陆无忧紧随其后,约摸半个时辰到了落凤顶。
落凤顶,一片阔地,刀帮弟子早早就等在那里,稀稀落落立于南面。陆无忧起初不敢近前,远远躲在树后。看到人来人往,纷乱嘈杂,趁没人注意,也蹭着向前靠近。伸首向内张望,中间燃烧一堆煹火,照得人脸红通发亮。上首站着一群头领,中间围着一个人,国字大脸,虎目炯炯,正是刀帮帮主万金刀。各地分舵的舵主,还有四大执法长老,两边侍立,还有两位副帮主。各地舵主正在向万帮主禀报各地事务。忽听万帮主问道:“凉州分舵的乌舵主为什么还没到?”便有人昂声喧问:凉州乌舵主可到了?
正好孔子孙赶到便回答:“乌舵主还没有到。”孔子孙话音刚落,就看两道黑影从半空中掠过,“嘭嘭”落地,接着便听两声惨叫,“我的妈呀,摔死了。”众人定睛看时,原是两名刀帮弟子,趴在中间的空地上,屁股朝上,大家细看,分明是被人施力摔在地上的。
陆无忧暗自猜想:谁如此大胆,当着万帮主和刀帮众弟子的面,这般羞辱刀帮的弟子。万帮主一看之下,业已勃然大怒,但今日是刀帮大会,不好自己生事,便朗声道:“是哪位朋友大驾光临,何不现身一叙?”
万帮主话音未落,就听有人于圈外应道:“是你栖爷爷到了!”众人一听大为惊愕,谁吃了豹子胆敢与万帮主这样说话。齐齐向说话处望去,却不见有人,恍惚看见一条人影,倏地从众人头顶一跃而过,稳稳落在场地中心。这人身法迅极,落地悄无声息。立于场中哈哈一阵狂笑。此人长发披被,身高瘦长,一条独腿鹤立,手中拄着一根镔铁拐杖。
万金刀抱拳拱手道:“不知阁下是哪路来的朋友?今晚敝帮有要紧事务相商,阁下为何不请自来?又为何伤我刀帮两名弟子?且出言不逊又为哪般?”
那独腿以拐杖用力点地,以杖代步,陡然跨出,一步便跨至万金刀面前。
万金刀不觉心下一凛,这独腿轻功了得,却不识得有何来头,看其身法,就轻功来说,应是傲视天下,无人匹敌。那独腿本来就身高腿长,再加上拄着一根铁拐杖,跨出一步赶得上常人五六步,
那“独腿拐杖”一双眼凛然如霜,冷笑两声,道:“万大刀,你装什么蒜?别人怕你刀帮,我却不怕。”
万金刀心中不悦,但仍和言问道:“这位朋友此话何意?请明示。”
独腿拐杖道:“这两人可是你刀帮的人?”
万金刀道:“这两人正是敝帮下属,这一点不假。”
那独腿又冷冷道:“你派出这两人,跟踪我两个多月了,到现在还来问我是谁,真是笑话。还说什么爷爷不请自来,这是什么鬼话?”
万金刀一听,知此中定有蹊跷,便失声“噢”了一声。
又听那独腿道:“你栖爷爷隐名埋姓十二年有余,不曾与外人打交道,今天你万大刀片儿请我来,我岂能失礼爽约。”
万金刀左首站着一个胖子,乃是邯郸分舵的舵主呼延尚,行武之人,哪能忍得下外人对帮主如此无礼,手执钢鞭怒指独腿拐杖,道:“瘦麻杆子,你受何人指使,竟敢到刀帮地盘上来撒野。”
独腿拐杖道:“凭你也配来问我。”说罢,臂上一较力,震动铁杖,激起杖尖下一块石子,飞射呼延尚面门。呼延尚惊骇万分,连连后退闪过。万金刀心下暗道:此人内力只怕在我之上,不见杖尖动一丝一毫,竟能激起石子打人,且准头不差分毫,武林中能有这种本领者不过十人。呼延尚人虽闪过,那石子力道还未消,继续向后飞射,必伤后面众人。万金刀伸臂扬手,手心飞出一只如意球,那球不偏不倚,正打在石子上,“叭”得一下磕开石子。那球复又回到万金中手里。
11栖云鹤
万金刀向来球不离手,平时练功所用,急时用以防敌。万金刀一抱拳道:“多谢阁下手底留情。请问阁下大名?”原来独腿拐杖以铁杖激起石子只用了三成功力,倘若尽力激出那呼延尚只怕是早没有命在了。
那独腿拐杖面色一凛,昂首道:“你爷爷我连石敬瑭龟儿子都敢杀,还怕你不成。老子便是中原六侠排行第五的,栖云鹤。”
众人一听这人便是栖云鹤,俱是大吃一惊。六侠向来行事沉稳,光明磊落,眼前这栖云鹤变成了拐子,这还不说,张口老子,闭口爷爷,与六侠名头甚为不贴。竟用石子伤人,哪能是六侠所为。
陆无忧听说他就是栖云鹤,又惊又怒,惊的是他怎么成了单腿拐子,怒的是五虎蒙受世人冤枉,六侠却连一个人影都不见,那宝盒不管为谁所藏匿,都不是英雄所为。心下暗想:且看他来刀帮有何作为。当年五虎相助六侠,完全是出于义举,五虎与六侠并不相识。只知道栖云鹤原是个美少年,不知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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