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赶到现场的是兵部右侍郎樊一蘅,这个老头一进来就跑上前查看世子的身体情况,如今他总督川、陕军务,算是项家军的顶头上司了,不过项鸣马上就要去当神机营提督了,根本不会怕他。
樊一蘅看到世子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勒痕,气冲冲的指责项鸣:“世子犯了什么事了?值得你这样对他?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老夫非得上奏朝廷,撸了你这跋扈的兵痞……”
项鸣忍无可忍,一张纸盖在了樊一蘅的脸上,堵住了他喷着唾沫的嘴。
“勾结建虏,密谋盗窃军中机密。”项鸣看着世子黯淡的眼睛说道。
樊一蘅真想斥责项鸣,一听到建虏二字呆住了,通敌可是重罪,别说世子了,就是太子朱慈烺犯了这事都逃不了惩罚。
拿开脸上的纸,樊一蘅发现世子脸上多了一丝惊慌,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已经明白了这游击将军项鸣说的不是假话,世子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
“空口无凭,有何证据能佐证世子通敌?”樊一蘅慎重的说道,这种事情容不得儿戏,背后是无数人的身家性命。
“地上那团纸,事情的经过都在里面了。”项鸣指着地上被樊一蘅揉成一团的纸,轻笑一声。
樊一蘅俯身捡起刚才被他扔掉的纸,小心的展开,皱巴巴的纸上是一张逼真的画面,樊一蘅心想这应该是市场上极为稀少的“照相机”所拍摄的,因为每一台的价格都近万两银子的缘故,樊一蘅也只是仅仅是听说过有这种留下影像的神奇东西。
画面中的四个人各执一把利刃,这四个人除了世子以外就是三个大汉,那三个大汉的头顶剃得精光,只有脑后垂下一根辫子,是典型的建虏发式,中间身着世子冕服的世子在其中格格不入。
樊一蘅拿着印在纸上的照片,走到世子的面前,惋惜的说道:“世子,糊涂啊,通敌可是大罪啊,弄不好秦王殿下都要受到牵连。”
“没有……没有,是栽赃,栽赃陷害……”世子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秦王殿下到……”拖得长长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樊一蘅听到秦王来了,连忙拿着世子的罪证小跑过去。
秦王看到樊一蘅也在这,问道:“樊侍郎,你怎么也在这?小王有些家丑要处理。”
樊一蘅拿着照片想要说话,可这时世子看到了秦王朱存极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想要挣脱两个项家军士兵的控制,疯喊道:“父王,救命,他们栽赃陷害……”
养尊处优的世子怎么可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项家军士兵对手,项鸣任由他发疯,走到秦王面前对秦王施完礼,严肃的说道:“殿下,世子勾结建虏,证据确凿,刚才末将下令关闭项家庄搜捕女真细作,世子带领三十余建虏死士,冲撞城门,砍杀数十人后悉数伏诛,尸体就在庄外放着,要不……”
朱存极没听项鸣说完,走上前就给了世子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世子白净的脸上立刻显现出血红色的手指印,世子被秦王给吓到了,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孽畜,上个月你要钱,说要帮助无家可归的百姓,养的就是这些建虏?真是长本事了!”
朱存极发泄完,转过身,问项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项鸣把建虏劫走孩子做要挟,要求换取威力巨大的火枪给详细描述了一遍,秦王满怀歉意的向项鸣道歉,对自己的逆子和建虏勾结给项鸣带来的伤痛表示了歉意。
朱存极又问道:“项公子,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这逆子勾结建虏?”
“有一张‘照片’为证,以及世子亲笔所书的‘忠清书’一份,另外还有几个妇人的供词为证,殿下请看……”项鸣小心的拿出了原件交给了秦王,又让人押上来了三个妇人。
秦王拿着世子的“忠清书”认真的品读,里面字字充满了对大清国的谄媚,甚至说要将来要与八旗军里应外合,打开西安府的城门,秦王看着熟悉的字迹沉默了一会,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秦王突然暴起撕碎了手上的照片和世子的“忠清书”,抽出腰间的短刀,以雷霆之势瞬间结果了三个前来作证的妇人。
项鸣呆住了,樊一蘅眼睛瞪得和灯泡一样,没想到秦王这么狠,此刻众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秦王把滴着血的短刀收回刀鞘中。
“项公子、樊侍郎,抱歉了,今天这件事关系重大,小王愿以钱帛土地为代价,只求二位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这逆子本王回去就废了他的世子,保证让他今生今世不得踏出秦王府一步。”
秦王不顾藩王的尊贵身份,说完就给项鸣和樊一蘅下跪,项鸣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秦王下跪,还好樊一蘅反应迅速,把秦王给扶了起来。
三条人命啊,三条无辜的人命就因为要保住世子一条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没了,项鸣没想到秦王居然这么狠辣。
“项公子,本王府上的郡主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不如择日嫁与项公子,以通两家之好,如何?”秦王根本不像是刚杀完人,对着项鸣笑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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