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愣说:“我的爹爹一再说,那朱文垚是五个旋,这一点是与一般孩子不同的。另一点是,脑门上有一伤痕,据说是在向额济勒河那一带逃亡时在一架马车上磕碰到的……”
包大愣所说的这些特征,都与上官敏行的父亲上官龙哲相同。
听到自己姓朱的这个事实,上官敏行还是相当震动的,而且,朱允炆还是自己的爷爷……那么,现在的皇帝朱祁镇应该是自己的堂哥。这种身份不仅让上官敏行不适应,而且他心理上一时还接受不了。
包大愣似乎看透了上官敏行的心思,他细心地叮嘱道:“你这个身世不能向外述说一个字。你也知道,朱棣听说你爷爷下落不明,派出了多少武林高手去追杀你爷爷?我甚至怀疑,你的父母遇害与皇宫有关。”
上官敏行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的皇帝朱祁镇如果知道朱允炆还有个孙子活在世上,说不定得派出多少锦衣卫来索要他的性命。
包大愣问上官敏行:“在你家的附近,可有个姓米的五十多岁的人?”
上官敏行把村里的人全都想了一遍,他肯定地回答道:“村里肯定没有。”
包大愣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年,那个太监很年轻,也不过就是二十岁的样子。他自称姓米,记得说过叫米什么,只是时间过得太久,我记不住了。那年,我祖父巴依尔走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走了。我想,他应该不说是一直陪伴着你们,也应该是不时地在暗中照顾你们一家。他说朱允炆对他有极大的恩情,他粉身碎骨也不能回报。正因为这样,你爷爷才会让他把你父亲送到草原。”
看着上官敏行一直在自己的身世上打转出不来,包大愣说道:“我的师傅纪守山,早年在你爷爷当太子的时候,就与其交好。后来,成立忠义门,意图成为朱允炆的耳目。那时就有人欲驾空太子,但朱允炆暗令纪守山成立忠义门,为他探听情报,并执行一些他无法通过官府渠道所要完成的事情。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被朱元璋知道了,那时朱元璋的耳目众多,他总是怕自己的龙椅不稳,朱元璋决定把忠义门一网打尽。朱允炆通过他安排在朱元璋身旁的太监得到消息,于是他通过心腹为纪守山送去了快快逃命的一封信。后来朱允炆登基的消息传到了额济勒河那边,当时师傅纪守山准备招集当年一同过去的忠义门一起返回京城,但因为在额济勒河那边分开时约定互不通消息,以免一人被抓,秧及全门,所以通知起来却十分困难,在一年多后,忠义门的他徒众总算集齐,却传来了朱棣登基的消息。忠义门重又分散隐藏起来。那时我还小,没能结识师傅。师傅没有想到,你爷爷朱允炆在最后的危急时刻,想到把后人也会放到边疆去,只是你父亲与纪守山擦肩而过。”
包大愣看着上官敏行,他不清楚上官敏行的心里在想着什么,是想光复当年爷爷的江山?还是只想为父母亲报仇?
包大愣接着说道:“那姓米的太监当时还对我爷爷说过,你爷爷朱允炆也有一些其他的布置,说是朱允炆在中原埋伏了一股力量,这人十分靠得住,朱允炆三个儿子的藏身地点这人全都掌握,姓米的太监说,如果这人派人前来联络,说明时机已经成熟。”
过了许久,上官敏行问道:“舅舅,你认为是在什么时候,我的爷爷朱允炆把我的父亲,哦,他叫朱文垚,我一直认为他叫上官龙哲,我是说我爷爷什么时候把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交给一个太监了呢?”
包大愣思忖片刻,道:“你父亲到我家时,应该朱棣已经登基。我猜测,你父亲被带走时,应该是朱棣的军队已经到达京城或是已把京城包围,如果不是那样紧急,你爷爷怎么能放心地把你父亲交给一个太监?”
上官敏行也认为,朱允炆把朱文垚交给太监带出城,说明已对守卫皇宫失去了信心。
当年,朱允炆坚持削藩,得到了一些大臣的支持,但却逼急了朱棣。朱棣起兵把正牌的皇帝推翻了,然后在全国范围内清剿朱允炆的后人及亲信。
最初,还有人认为朱棣是篡位,但时间长了,就认为他这皇帝虽然当得不正常,但你还能怎么样?人家不是一代一代地坐着龙椅?如果有人说朱允炆家的后代应该如何如何,一般的老百姓肯定没有人认为朱允炆的后代应该重新拿回江山。
上官敏行知道普通老百姓怎么想,因为他现在就是普通老百姓。
如果说朱允炆当年在中原埋伏了一股力量,那么就是说朱允炆当年就预见了朱棣有可能攻克京城。可是,有能力将力量埋伏起来,为何不真刀实枪地与朱棣决一死战呢?也许这里面有爷爷说不出的苦衷?但是爷爷不知道,这皇位一旦坐稳,要想重新撼动又谈何容易。而爷爷在京城将破之际,还能想到埋伏一股力量,看来爷爷朱允炆并不像后来一些人形容的那样,完全是一个呆傻的书生。
想到这里,上官敏行好奇地问道:“有人到额济勒河那边与你们联络过吗?”
包大愣摇了摇头,因为这三十几年过去,从来没有人到包家那里联络,哪怕是有一点异常的暗示。有时,包大愣都在想,这些,是不是那个姓米的太监随口的一说?
在纪守山病重时,纪守山把掌门位传与包大愣,并述说了忠义门的宗旨,那就是忠心为朱允炆的后人办事,助他们夺回失掉的江山。听到师傅说到的这个秘密,包大愣才把自己家族与朱家的因缘说给纪守山听。当然包大愣不可能知道妹妹已经与朱文垚结婚,并生有儿子上官敏行。纪守山听后感到很高兴,他让包大愣马上派人出外寻找朱文垚与包芝兰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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