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铎走了进来,俯身到林利胜身边,“先生,家里电话。”
林利胜皱着眉回视,旋即起身快步往楼上走。
张宏向前走了两步,低头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孤儿院里连个中年的阿姨将重新热好的饭菜拿上来,招呼刚刚回来的张宏几人吃饭。
张宏沉默地坐下,木然地吃着东西,全程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包括下午突然冒出来的李承坤。
林利胜下来了,面若寒霜。
桌上吃着饭的张宏几人放下碗筷,站起来面向林利胜,像是随时听候差遣。
林利胜疲惫的有些枯黄的眼珠一转。看了几人一眼,手一扬,几人重新坐回了桌上吃饭。而林利胜则走到了门外,自己点了根烟。
星空之下,依旧带着帽子穿着风衣的林利胜,带着一种谜一样的气息。
“胜哥今天没有吃过东西。”
李承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张宏动作稍微一滞,低低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扒饭。
收拾完碗筷,张宏上楼拿下来一个玻璃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英文。韦铎也跟了下来,从厨房的冰箱里拿来一杯冷开水,张宏划开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到了杯子里。
李承坤抽了一口气。
世间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追求爱情,他们为什么不相信,爱真的伤人性命!
林利胜走了回来,带着春夜里偶尔泄露出来的寒气。看见张宏在搅动玻璃杯里透明的液体,他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眉。
张宏低着头,将杯子捧了过去。林利胜思考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仰头一口喝下。
“韦铎,你还记得当年蓝村的那户人家吗?”
韦铎一直低沉着的眉眼瞬间挑起,带着满满的惊讶看向刚坐下来,正在点烟的林利胜。
“记得!”
“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
打了两次火,烟还是没有点着。林利胜干脆将烟抽了出来。
“我怀疑我的人里,有人与这家人有关系。”
韦铎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更加的肃然,带着一股子不知道是愤恨还是惧怕的神情,莫名地看着林利胜。
“你是说,曾先生的死…”
韦铎的话忽然被林利胜眼里射出的箭羽制住,但韦铎却没有意料那样表现出战栗和恐惧。他咬着牙,抿着嘴,说道:“无论是不是真的与那家人有关系,你和曾先生当年都没有错!”
“如果凶手因为被杀就获得同情,那世间就不必再有正义一词了!”
韦铎边说边激愤地站了起来,他像无法遏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带着愤然带着无措在房子中间转了两圈。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瞬间转向林利胜,此刻他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
“弥三…”
“啪!”
玻璃杯瞬间砸到了韦铎的脚边,张宏和李承坤几人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林利胜犀利的目光盯视这韦铎,一脸怒容。
韦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站在林利胜面前,闭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我失态,说错了话!”
“实在是事情发展超乎了我的想象,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林利胜抬手吸了一口烟。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终于靠到了椅子的靠背上,舒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良久才像释放一样,把嘴里的烟吐了出来。
“明天,我和林利回去。张宏留在这里。”
说完,林利胜坐了起来,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李承坤,说道:“你自己回去,你从来没见过我们。”
李承坤严肃地低头应:“是!”
呜呜呜的汽笛声终于打破了李承坤的思绪。
转头看向车窗外绵延的翠绿,忽然发现世界其实很美好。
有自己挂念的人,自己的亲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赚了钱就快乐。偶尔带着心上人和众多的亲朋好友团聚,偶尔参加他们的喜事。
这是不是人生美好的样子。
是不是他该从荣城的浑浊中抽身而出,然后到李民的城市找一份苦力活,然后租个房子,再把人哄回家里。
他会像以前一样,每天给他做饭,会笑着看他吃,给他夹菜。
他们会没有钱买洗衣机,而他会继续帮他洗衣服。还会把衣服收回来叠好,告诉他衬衫放在哪里,内衣又放在哪里。
等他领了工资,他会带他出去吃好吃的。
他喜欢吃小香猪,那他们就去有小香猪的酒楼。
他喜欢烧鸭,他们可以买回来然后在家里面一起做饭,一起洗碗。然后他会教他做功课,他也会背情诗给他听。
等他们赚够了钱,就到喜欢的城市去买房子,然后再买个小花园种仙人球。
哦,家里的仙人球好久没浇水了,也不知道还救不救得活…
可是火车停了,美好的臆想结束了。
他只能匆匆奔向去往荣城的末班车。
家里的包仔现在是又急又喜。
大头的孩子出生,是个儿子。
把大头高兴地三天没合眼,抱着西瓜妹亲了又亲,然后被西瓜妹嫌恶地推开。
这是不是人生美好的样子。
是不是他该从荣城的浑浊中抽身而出,然后到李民的城市找一份苦力活,然后租个房子,再把人哄回家里。
韦铎像是习惯了林利胜的反应,连医生都没有叫,只单纯地抚着林利胜的被,给他顺气。一边让李承坤倒杯温开水。
李承坤将水送过去,然后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门口的林利胜便就这样孤寂地站在火红的夕阳中,看着满院嬉闹的孩子,怔怔失神。
夜晚,张宏回来了。带着满身的血腥气,挽起的衬衫袖子隐约地印出一丝血红。
张宏走到林利胜面前,看着林利胜的双眼微微摇头。
“越南人,已经卖了命。”
李承坤睁大了眼睛,微微坐起身。
拿过一瓶水,喝了一口。犀利的眼神投向李承坤。
李承坤赶忙跳上驾驶室,重新启动车子。
看向窗外呼啸而过的树影,矿泉水果然还是像他从前认为的那样,寡淡得让人心疼。
车子停在宗州集镇边上的一个孤儿院。李承坤撇了一眼立在大门左右边的牌子,上书:胜利书院。
荣城三个,宗州一个。
不管开设孤儿院是谁的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晚饭时间,孤儿院的院长韦铎在空置的房间里给他们俩单独设了一桌。但林利胜没有吃什么,喝的两口汤还没下到肚子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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