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門、飛花流與韶山派合力圍剿魔族鄞都,魔族慘敗。魔尊與右護法白凝不知去向。仙門也損失慘重,折了幾十名通神境高手,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江景軒也不幸喪命。
甦淺搜遍了鄞都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洛卿塵身影。有人說他與魔族將軍碧城同歸于盡,決戰當日,他們看到了黑塔頂端燃起的沖天白光,白光過後,一切歸于死寂。
飛花流弟子去了黑塔頂尋找,並沒有找到碧城和洛卿塵的尸首。所以又有人傳言,說洛卿城舊情難忘,與那飛花流叛徒重歸于好,為了與那妖女廝守,不惜放棄大好前程,歸隱山林,做了神仙眷侶。
沒有人知曉,這兩種說法究竟哪一種是真,哪一種是假。
甦淺站在黑塔頂端,遙望遠處的朱紅色楓林,她的右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身通體漆黑,是上古龍神的獠牙所鑄。
“卿塵,你真的……”
一串淚水從甦淺眼角滑落,消散在天風里。白衣從塔頂飄落,憑虛御風,綽約仙子迎風而立。
在極南之地,有一人亦迎風而立,身上紫袍被寒風鼓蕩,獵獵作響。
一滴紅色的火焰從玉色的手中滑落,滲入腳下冰原。綠意在紫袍人周身蔓延,如同春回大地般,冰原解凍,化作潺潺溪流。土地生長出花朵,引來無數蜂蝶。毛茸茸的動物在草叢中嬉戲,蚱蜢被驚得跳起。
冰雪消融,風暴停息,嚴酷的寒冬終于過去。陽光照耀到這片土地,冰族的子民不再有流亡和災難。
這是你所希望的,那麼我將幫你實現。
草原的盡頭跑過來一個少年,黑發青衫,容貌俊美。少年看到紫袍人,微微一怔。
玉靨道︰“看到我,你好像很失望。”
“不。”靈修垂頭,臉上震驚歡喜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這是……魔之血的力量。”
玉靨不置可否。
靈修看著滿目青翠,那種激動興奮的心情又充斥滿了胸腔︰“謝謝你!”他語聲歡快,好奇地研究起這個新的世界。
“作為回報,你們要為我建造一座宮殿。”玉靨道,長袍拂過地上芳草,一只尖嘴的黑色小鳥在他耳邊飛舞。
靈修抿唇︰“冰族不需要國王。”
玉靨輕嗤︰“誰要做你們的國王。”
靈修想了想道︰“好。我們會為你建造一座宮殿。以後這片土地會出現世界上最美的城池。”
松鼠跳到靈修赤裸的腳背上,靈修將它抱到懷里,揉著它毛絨絨的腦袋。
玉靨走得漫無目的。靈修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問道︰“她還會回來嗎?”
過了許久,靈修以為前面那人不會回答了,听到他緩緩道︰“或許……會回來吧。”
靈修眨了眨眼楮,腳踝上的水晶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那個女子的笑聲。
會回來的吧……靈修想,心里有隱隱的期待。
玉靨已經走得遠了。靈修沒有跟上去,抱著松鼠站在廣闊無垠的草原上,鳥兒和昆蟲在四周鳴叫,空氣中有花草樹木的芬芳……
後記
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山是深山,胡小離已經走了半個時辰,還沒有走出去。松濤陣陣,天空是罕見的青黛色。
山中空氣濕潤,雲海翻涌,景色宜人,胡小離也不心急,慢慢地走著。
前面松樹下有人,胡小離心下微喜,黃色的身影一閃,已到了樹下。
樹下的小童顯然嚇了一跳,待看清胡小離模樣,鼓起粉嫩的臉蛋怒道︰“你是何人?”
胡小離也沒想到竟是個幼童,那小公子身穿雲錦袍,額間束了青玉色的抹額,眉目是少有的俊秀,瞳孔漆黑,此刻正帶了怒意將他望著。
真是個漂亮的小孩子。胡小離心生愛憐,望著那漆黑的眼眸道︰“你怎麼一個人在山里游蕩,你的父母呢,不管你嗎?”
小童哼了一聲,顯然對他不回答自己感到不滿,扭了身不再理會他。
胡小離笑道︰“我在山中迷了路,這里雲霧深深,走不出去,請問小公子可否指點我下山的路?”這小孩玉雪可愛,胡小離感到莫名親近,忍不住想要逗弄。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小童驕傲地挑了挑眉,“這山中布有上等結界,普通人是進不來的。即便進來了,也會被困死在這里,永遠都出不去。”
胡小離听他說話陰陽頓挫,故意學大人的模樣,忍住笑意,剛想再跟他斗嘴,眼角看到小童腰間玉帶上懸掛著一尾流甦,心中微震。
胡小離怔怔看著小童的眉眼,心中萬種情愫翻涌,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生得為何不像你娘親?”千萬種感情化作酸楚,胡小離笑了笑,揉了揉小童的頭。
小童躲開他,疑惑道︰“你認識我娘親?”
胡小離望向林海間漂浮的白霧︰“認識的。她……還好嗎?”
“好得不能再好。”小童皺了皺鼻子,覺得這年輕叔叔雖然生的好看,性格卻很奇怪。
“小偕。”
女子的聲音從雲深不知處傳來,溫柔婉轉。小童跳了一下,對胡小離道︰“我得走了,你沿著這條路便能下山。”他隨手指了條路,不敢耽擱,朝雲海深處跑去。
那狐尾流甦在他腰間晃蕩,不多時,跟著他一起消失在雲海。
胡小離怔怔望著女子聲音傳來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他尋了她五年,從瀚闌沙漠到極南之地,從京城到苗疆。玉靨跟他說,若是她想見他了,自然會去找他,他卻不願意等。
他想要見她的心情是那樣迫切,在看到小童腰間自己贈給她的流甦時,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以為是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像。
胡小離閉上眼楮,念起咒語,朝雲深不知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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